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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仁心仁爱的医者
一位无私无声的母亲
一半在齐鲁大地扎根发芽
一半在坦桑尼亚洒落阴凉
近日，淄博市卫生计生系统乔丽同志被授予第21届“山东青年五四奖章”，该奖项是共青团山东省委、山东省青年联合会授予我省青年的最高荣誉，这也是继乔丽获得“感动淄博人物”之后的又一殊荣。
乔丽说，“每天把这面国旗挂在左胸口，就一定不能辱没她。”援坦，乔丽不是第一个，但却是其中最靓丽的一环。
万里之遥的那块红土地上，离开一批，再去一批，这是一场爱的接力，无边无沿，无穷无尽。这份爱40多年前就已开始，只有起点，没有终点，绵延不息，源远流长。
虽处于鲁中腹地，但淄博与坦桑尼亚的渊源由来已久。早在1968年，我国首批援坦医疗队正式派出，淄博市第一医院外科主治医师赵景浩经过层层选拔入选，成为淄博市第一个赴坦的医疗队员。多年来，一批批援坦医生不断接力，每批服务2年。到2015年，乔丽所在的已是山东省第24批赴坦桑尼亚援坦医疗队。 乔丽是淄博市第一医院的一名普通儿科医生，虽然只有38岁，却已是党龄20年的“老党员”了。刚刚获悉援坦任务时，她就主动报了名。乔丽勇敢走出的这一步，使她成为淄博援坦史上第一个女大夫。在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乔丽在万里之外的非洲国家坦桑尼亚，克服身体上的种种不适和生活上的一切困难，强忍着对亲人的思念与牵挂，用医者仁术书写着一名中国医生的仁心和爱心，更是诠释了一个国家的医术之精、医德之美。 “儿子，妈妈再亲一下，妈妈该说再见了……”乔丽轻吻着儿子额头。此时，一直安静趴在妈妈身上只有18个月大的刘卓伦，似乎听懂了妈妈的话，一下子紧紧搂住了妈妈的脖子，小手使劲抓住乔丽的头发，放声痛哭。 感冒未愈的他，痛哭声中夹杂着连续的“咳咳”声。尽管乔丽心中已经将这个离别的场面演绎了一千遍，自认为坚强的她，在这一刻被孩子的哭声、咳嗽声撕心裂肺，眼泪不受控制地在她脸上肆意流淌。在场所有人都为之动容，为乔丽舍小家顾大家的医者大爱动容，也为这份伟大的母爱动容。 车门关上的那一刻，乔丽的眼睛始终盯着儿子。刚刚擦干的眼泪，又一次涌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认为乔丽不够坚强，因为等到她再回首的时候，将与儿子远隔两万里。而这一别，就是两年。 乔丽的老公在日志里写到：“10000公里，732天，每天都在盼你回来！23点30分，儿子又在睡梦中哭醒，大概也能感觉到你此刻开始登机了吧，大概他能感觉到妈妈现在离她越来越远！我跟儿子讲：每天数一个数字1……2……3…………732,当数到732的时候妈妈就回来了，再也不离开你，18个月的儿子懂事的点头！继续睡去……” 女性本弱，为母则强。对于乔丽来说，儿子是她最难舍的痛，也是支撑她勇敢前行最大的力量来源。回忆起从报名到成行的历程，对乔丽来说，只能用坎坷不断来形容。 2015年1月7日15:10，乔丽接到通知，她被确定为援助坦桑尼亚医疗队队员。三分钟后，乔丽拨通了丈夫的电话，本想将这一消息告诉丈夫，没想到却得知公公去世的噩耗。即使这样，乔丽也从来没有动摇自己援坦的决心。 按照惯例，援坦医生需要进行为期半年的集中培训，山东省的培训在济南进行，而此时乔丽的儿子每天还要吃母乳，“怎么办？！每天来回赶？把孩子带到济南去？”当家人和朋友提出这些备选建议时，乔丽却狠心，给儿子断了奶。每次听到儿子急促的哭声，刚做母亲没多久的乔丽，只能躲到别的房间偷偷抹眼泪。而那个时候，乔丽的儿子还差3天才满11个月。 “作为一名儿科医生，非常明白孩子1到3岁是最重要的成型期，虽然我也很想陪儿子长大，但是也有许多不得已。”说到这，这位坚强的女医生仰起头，不想让我们看到她的泪水。“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称职的好妈妈，但是我义无反顾，我愿意成为一个称职的好医生。”乔丽说。 乔丽对儿子卓伦，心中有多少疼爱，就有更多一倍的愧疚。正如她在离开那天写给儿子的小诗中所说：“你的每一阵咳嗽/每一声啼哭/一阵阵/一声声/似千金重锤叩击我心/似千藤万枝缠绕我身/割不断/扯不开……这一别/远去两万里/这一离/你的酸甜苦辣/每步成长/妈妈无法亲历/遗憾遗憾”。 （点击听乔丽写给儿子的诗）
在这一刻，也许母亲和医生的抉择就像忠孝无法两全一样。而奉献，也不只是口头说说那么简单，真正牵扯到了自己、牵扯到了亲情，才能体会到割舍有多难。在乔丽看来，既然做出了决定，再难舍也要勇往直前。
疾病肆虐，危险丛生。坦桑尼亚常年高温湿热，加之蚊虫较多，疟疾非常流行，2015年9月2日，刚到驻地第一天，乔丽就出现了头晕、腹痛、低热、乏力的症状，后因为过度劳累、严重缺水等原因，乔丽身患疟疾合并伤寒！自诩为“女汉子”的乔丽病倒了五六天，高烧40度昏睡中，她一直喊着儿子的名字。仅仅第一周，乔丽就减重5斤！这一年来，乔丽反复染病，前后得了6次疟疾，出国前白白胖胖的乔丽瘦了十几斤，人也变黑了。 让乔丽印象最深刻的是对水的渴望。刚到时，乔丽所在驻地自来水停了20多天，而停水一周是常有的事，驻地里停电、断网更是家常便饭，乔丽和同事经常接雨水喝，用水罐储水，但每次打开水罐，水罐里什么动物都有，老鼠、蚂蚁、蝙蝠、蜥蜴、蛇，还有跳蚤、蜈蚣、蝎子、蚂蚱等，乔丽和同事也只能凑合着用，洗澡、洗衣服，一点也不舍得浪费。 其实，对于乔丽来说，停水停电没网络都可以忍受，陌生而又危险的工作环境才是对他们更大的考验。 天气和饮食是第一个考验。坦桑尼亚常年温度30-40°C,每天衣服都是湿透的，一天需要换2套衣服，房间里到处都是蟑螂，非洲蚂蚁，带有疟疾的蚊子……物质供应十分匮乏，队员们需要的基本生活物资有很多买不到，坦桑尼亚没有小麦，驻地菜品少之又少，为了吃到新鲜的蔬菜，乔丽和队友就在院子里自己种菜，但每次还不等菜长出来，就都被虫子吃得差不多了！ 坦桑尼亚的治安情况是让医疗队员们头疼的另一个问题。那里没有枪支管制，经常发生持枪抢劫，医疗队夜间很少外出（除非出诊或急诊），不允许单独外出，外出时必须2人或2人以上，必须开车。医疗工作人员面对的当地患者，患有艾滋病的比例很高，可达20-30%，部分人群可达30-50%！如果在手术或者一些医疗操作中，接触患者的血液、体液等要慎之又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有一次，乔丽为一位艾滋病患儿采血时，血液不慎溅到眼睛里，这让同行的同事们都异常担心，而乔丽只是做了简单的冲洗，便立即投入到给患儿诊疗中，在她心里，给孩子看好病比什么都重要。 虽然在国内有很多思想准备，但是初到驻地的乔丽还是被坦桑医疗现状深深震惊了。坦桑民众们严重缺医少药，最大的国立医院莫西比利国立医院，其医疗条件甚至还不如国内非常普通的县级医院，医疗条件之落后在国内难以想象。 乔丽所在的是省级医院，但诊室、病房设施简陋，甚至连很多最基本的常规检查都做不了。虽然援坦队员所在的医院条件都很差，令他们常感英雄无用武之地，但是很多病人看到中国医疗队员都热情的竖着大拇指打招呼karibu（欢迎），这是一代代援坦医生留下的印记，这让乔丽感觉亲切并备受鼓舞。 因为环境差别，在工作上，乔丽和队友们在上班第一天就遇到了很多问题，比如听不清非洲英语、看不懂非洲书写、基础医疗设备功能不全（肝功只能查两项）、重症病人没有监护…… 为了适应全英文的工作环境，乔丽给自己制定了计划，用两个月的时间学习全英文版的坦桑尼亚大陆诊疗指南和儿科诊疗指南，边学边干。通过两个多月的学习，她自学掌握了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儿科疾病谱——非洲赤道地区疾病谱。经过三个月的适应，乔丽已熟悉所有工作，开始独立值班、看诊。 乔丽坐诊的儿科是该院病号最多的科室，每天她都要看诊近40人才可以休息。这一年来，乔丽最大的感受就是自己医疗水平的提高。乔丽什么病都看，她笑言自己已经快要成为全科医生了。疟疾、营养不良、贫血、艾滋病是当地儿童的高发病，在她的工作笔记中，经她手治疗痊愈的小患者有生后6周的先天性风疹综合征患儿，也有久治不愈的小儿面瘫，还有腹泻、肺炎、皮肤病等等。 工作之余，细心的乔丽还将常用的英语词汇整理成一本厚厚工作笔记，计划等到圆满完成援坦任务后，把这些笔记赠送给下一届的援坦队员，希望能尽自己一点力量多帮他们。 不光自己忙着看病，乔丽在当地医生的眼里还是一个好老师。在援坦的一年里,她教会了当地儿科医生做详细的体格检查,让他们慢慢学会了慢性咳嗽的诊治,学会了六个月内“腹泻”的诊治,学会了遇到抽搐孩子不可盲目一味使用苯巴比妥。而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在乔丽看来，自己任期有限，真正能拯救坦桑尼亚孩子们的还是他们当地医生，所以“授人以鱼,更要授人以渔”。援坦，是一次次精湛医术的输出，是医者的责任，更是承载了千万异国患者的生命期盼。 乔丽和同事经常牺牲个人休息时间，选择当地全民假期日进行义诊。有一次，他们到达塔宝拉省西北边陲的URAMBO义诊医院时，全区的老少都出动了，场面之大、需求之迫切，乔丽身上的使命感变得尤为强烈。 走廊过道上也都挤满了前来就诊的男女老少，他们用当地语言向乔丽等人问候，这让乔丽感觉得心里暖暖的。尽管一天没吃饭，但是能为坦桑民众付出解决燃眉之急，乔丽他们一再地延迟返程时间，当天一直到下午4点义诊结束，参与义诊的7名中国大夫没有一个人起身喝一次水、上一次厕所，全天共义诊两百多名病患。当医疗队完成全部工作离开村庄时，几十位村民在路口一直向队员们挥手告别，久久不愿离去，一直在说asante，asante（谢谢）……义诊工作虽然辛苦，但乔丽结束后的感受，只有两个字：“幸福”。而我们相信，这也是所有援坦队员的心声。 在坦桑尼亚，医患纠纷鲜少出现。这里的患者一般都是自带席子来看病，到了医生午饭时间，就把席子一夹自己找地方休息，等医生上班，再接着回来排队候诊。也是因此，经常加班加点去偏远地区义诊的乔丽，赢得了当地患者的好评，几乎每天都有当地人慕名来求诊。 有一天，乔丽刚下班出门，一对夫妻带来两个孩子，边跑边喊“dactari wa china，subili subili”（中国医生，等等），说找当地医生看了好多次，孩子病情都没有好转，请求乔丽一定给看一下。助手说，下班了，明天吧。看着夫妻俩期盼的目光，看着患儿稚嫩的脸庞，乔丽转身走回去，给孩子看了病，开了药，告诉他们注意事项和复诊时间。家长向乔丽伸出大拇指“asante china！”（谢谢中国）。 还有一位苔藓化湿疹的患儿母亲，领着孩子四处求医，花了很多钱，症状不能缓解，并不擅长皮肤科的乔丽查了很多资料，借了纯英文的皮肤病学文献硬啃，又咨询了国内的皮肤科专家，乔丽还把自己从国内带来的备用药送给了这个孩子，孩子复诊时症状明显好转，这位患儿母亲留着的泪对乔丽反复的说着感谢，她对乔丽那深深地英式屈膝大礼令乔丽永生难忘。 医学无国界，感恩也无国界。无论是小小的“点赞”手势，还是郑重的感谢大礼，都是对乔丽工作的最好认可。趁着这天手机信号好，她在朋友圈发声：“虽然辛苦，但是这种强烈的被需要、被认同感，让自己深刻地体会到不辞辛苦、远涉重洋来到这里的真正意义！” 援坦，是一批批医者责任的传承。乔丽说，“每天把这面国旗挂在左胸口，就一定不能辱没她。”援坦，乔丽不是第一个，但却是其中最靓丽的一环。 万里之遥的那块红土地上，离开一批，再去一批，这是一场爱的接力，无边无沿，无穷无尽。中国援坦医疗队47年以来，就是这样传承着这份责任和使命。 在乔丽看来，援坦期间她每天做的工作就是和国内的工作一样，只是面对的患者肤色变了，工作环境变了，但他们白衣天使，仁心仁术的宗旨没变，47年来医疗队“不畏艰苦、甘于奉献、救死扶伤、大爱无疆”的精神没变。这种精神在世世代代相传并发扬光大，为当地患者解除痛苦，为中坦友谊做出贡献。 这份爱40多年前就已开始，只有起点，没有终点，绵延不息，源远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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