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届沁朗杯全国青年文学有奖征文
初选优秀作品选登
隔着窗户,听到外面汽车驶过积水瞬间溅起的声音,不等回神,擦着就过去了。我坐在桌前,停下笔来,抬头向外面的高楼望去。想着想着,便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从前曾抛掷脑后的场景,故事,人物,都随着一场春雨渐渐清晰起来。脑海里是那年村里马车从大门前走过的记忆,马蹄哒哒地节奏和着脖子上的铃铛声能响好久,真实得在我的耳畔回应…
二十年前,不像现在,交通便利发达,网络信息量大。那时候,谁家要是能有一辆摩托车,骑着上下班,就算是不错的人家了。要是谁家再能有一辆冒着黑烟的拖拉机,就是在全村有名的,别人要遇到个盖房子需要拉砖的大事,也是好多人都得去上门借个麻烦。若是借不到,就得退而求其次地找个马车。通常,坐在马后的车夫穿得不能太干净,但是手里的鞭子使得好。穿过全村的大街时,喊两句"嘚驾~",虽然马也没跑起来,但在哒哒地马蹄声里,配上车夫甩鞭子的模样,可也是神气的。
那时候,我和小伙伴就会趁着大叔的马车从村西头往村东头走,路过村委大门时,我们就从马车后面跳上去,坐在后面,直到马车慢慢走出村外,再跳下来。这种搭"顺风车"的游戏对大家来说是乐此不疲。还有几个厉害的小伙伴,是敢搭拖拉机的"顺风车",他们像个大章鱼似得,抓着车厢尾,随着"卡拉卡拉"得响声,往村外去。我虽然调皮了些,可妈妈叮嘱过的危险事从不做,跳不上去,就只能跟在后面跑了。这时候可瞧吧,臭小子们就在前面洋气得朝我招手,那脸上嘿嘿笑得表情可别提多得意了。
但若是像这个季节,下了雨,家里人就不让我乱跑了。一是担心孩子感冒,二是乌河水涨,怕不懂事的贪玩一旦有个万一。记得,家里的电视不像别人家那么好,有个有线彩电,别人不去玩儿还能在家看个还珠格格,可我家是黑白的,一下雨通常收不到台。而母亲更不许我去别人家乱串门,怕泥垢的鞋子踩脏了别人家的地。那怎么办呢,不能出去,就自己玩扮演角色的节目,一人分饰多角。一会扮演王后,一会扮演公主,还扮演巫婆,嘴里叨叨叨地念着"台词"。玩累了,就坐在屋里,看着窗外天井里的小雨发呆。
宅院虽然大了些,可盖着灰瓦的围墙是土坯的,又低又破。每回下了雨,院墙的颜色就变成了深土色,仔细望去,还能看清最初用麦秸混和的模样。围墙的下部是灰砖盖起来的,这时候的颜色就像顶部的瓦片一样,是黑色,像极了母亲砚台里的墨。除了村东头的那间废弃的庙宇,我家这宅院算得上全村最大却又最破的人家,可谁会计较呢。也是,在二十年前的村里,再大的房子也不值钱,是个住的地方也好。
有时,虽然我不找别人,但小伙伴们也会来找我玩。通常,若是村里来了卖面的,他们就会来通知我。这季节卖东西,不像如今下个单就好,小贩们是都得冒着雨走街串巷的。他们赶着马车,装着一大车的面,上面盖着防雨的油布,到了一个地方就停下来。邻居们会互相叫一下,因为小贩不是天天来,起码得个数月。大人们买挂面,像我们小孩子们,就惦记着方便面。母亲通常把买面的"重任"交给我,让我先出去问问价。我最愿意做这事,跑出去,再跑回来报告,半点不嫌累。那时候也不需要钱,都是用麦子多少钱一斤来"换"方便面。问好了价格,母亲就提着成袋的麦子来了,我跟在后面一跳一个高。
小时候就爱吃白象的辣味方便面,橙黄色的袋子,和小伙伴合伙买个一箱子,他半箱我半箱,抱着就往家跑。也不用开水跑,把面从外面敲碎捏碎,撕开袋子,拿出调料包,直接撒到干面上。不过,得晃荡晃荡,这样辣味的调料就能均匀沾在干面上。要是把一点面撒在了外面,母亲都会说我浪费,得小心吃。等我吃完了面,就会听到院子外面传来的马蹄声。我摸了一把粘在嘴角的面屑,望着外面的微雨,猜想,定是卖完了面的商贩正赶着马车离开我们村呢……
抬起头,外面的雨已经停了,眼前低矮的围墙也变成了耸立的高楼。而我还是如儿时一样,喜欢临窗听雨,闻着雨水的清新。这二十年,不长,眨眼而过,也不短,只是,再忆起这微雨里的马蹄声,竟有些许恍如隔世地渐行渐远了……
作者:山东女子学院教育学院/徐文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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