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届沁朗杯全国青年文学有奖征文
初选优秀作品选登
缓慢
这夏日的午后,光线里的静物伟大而苍老
当百叶窗剥开茂盛的阳光,语言正在填补着
生活的缺口,那些令人恸哭的细节
戒尺般猛烈,风吹拂云朵的神性
将尚未降临的东西,安放在我们的
伤口之上
对于人间,我们显得过度顺从
任凭一些微不足道的事物将我们刺痛
磨损的感官如何洞察人们所阐释的自由
新鲜的悸动,在眼睛里,跳跃着
草木生长于一瞬,却总是耗尽一生
我们默念着有关缓慢的词,时间飞逝
哪里才是“人生的真实”
在落日下的湖边,一群饮酒的少年
有着充沛的想象力和性欲,他们寻找
一条鱼作为参照物,光滑的鳞片犹如
汗液濡湿的面庞,某些时刻
那些少年忘记了约会
而是长久凝望着湖水,看那里,泛起
一簇又一簇缓慢破灭的泡沫
塔尖
此刻的寂静是尖锐的,阳光垂直照射在
郊外的树林,蝉鸣起伏,夏天的语言
单调而无力,世界已经逼仄到
无法安放一颗敞亮的心,仅有闪光的塔尖
令黑夜一阵阵收缩
我的那些静止的诗句,犹如少女的脚踝
词语的恩典笼罩在傍晚的山冈之上
这么多事物都奔向永恒,唯有你
匍匐在空旷的原野,向一株细草低头
词语的限度
我们已经消磨了梨花和杏花,消磨了
河边的垂柳,柳树的阴翳,和
阴翳里饱含的某种神性
诗人的每一句诗都灾难深重
那些耐心和善意,总是被人过度羞辱
他们砍下花朵的头颅
以完成对美的冒犯而深感骄傲
夏日的喧嚣,令我们自身困境重重
多年以前,当我最初开始阅读的时候
这种困境就如影随形,每一个汉字和词语
都有无尽的回声,同时它们又葆有
巨大的限度,为了匹配我们的时代
永远无法发出质问,永远都是戴罪之身
一个词语就能击溃大坝,让无数蚂蚁横尸街头
履历
故乡的茶树,栽种在我的语言之上
那些句子早熟、苦涩、略有回甘
多病的童年,常有通灵的下午
医院门前的小广场,满是衰弱的阳光
它们在空气里飞得很低很低
而灰尘则高高在上
树叶携带的某种神秘性
令我为之着迷
无限的寂静,回旋在诗句里
如落叶回旋在秋日凋零的街头
我有群山般的孤独
和一张被风吹走的脸
丰沛的忧愁让我爱上这人间的混乱
我深知自身的粗鄙
也幻想过圣洁的光环
而这一切,多么像是对荒谬世界的
一次反讽
旁观者迷
越长大自身的局限就越来越深
像落日燎原燃烧起一场临终时的大火
无需跻身其中
我们的脸上也有镀金的印痕
一草一木都陷入寡淡的境地
眼睛在寂静中更显深邃
以至于隐藏了自我
鱼跃出水面,星光满天
少女抱紧月色,孤独侵蚀了骨头
谁把莽莽俗世都压进她的体内
残忍地收拢起对美的假定
回声窸窣,有人在夜里一无所思
也有人写作
用句子缝合一路风景和碎片
谁追溯那些无意义的生活表象
仅仅只是徒增语言的一种神秘气质
作者:四川电影电视学院/付炜
以上作品为第二届“沁朗杯”全国青年文学奖初选优秀作品,近期将进行大众评审和评委打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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