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张志扬
医药代表进入公司后,在前6个月里都接受了大量的培训。在培训时,除了医学基础知识和产品知识方面,绝大部分时间都用在训练产品拜访,拜访技巧、角色演练、处理反对意见等等。你们为了那宝贵的拜访几分钟,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学习产品各个方面的特性,才能对医生说清楚如何应用你的产品以及你的产品的优势所在。作为医生,我们为了完成我们的工作,也依靠这样的代表和他们的拜访、教育。
产品拜访的培训资料,最好能做成对话形式。最差劲的培训资料也要做成自问自答的形式。在进行产品拜访是,努力营造一个轻松的、对话的方式。如果对于你们来说时间太紧了,或者医生心不在焉,请教医生可否今天晚些时间再来。你所传递的有关产品的信息如此重要,决不能敷衍过去,或者,仅仅将资料留在医生办公室桌上。
和医生聊天需要个议题、重点吗?
好多医药代表问我,是否聊天、对话的拜访方式意味着没有个议题,或者重点?
你完全可以用对话的方式,让我们记住“你打算让我们记住的、重要的产品信息”。事实上,你必须计划每次拜访所谈的内容,甚至考虑到一些我们一般不会问及的方面!就像个政治家发表他的施政设想,你可以引导谈话朝向那些重要的方面。亨利·基辛格(Henry Kissinger)在这方面是个大师,在新闻发布会上,他经常这样开场,“有没有人打算问我知道答案的问题?”
一项研究显示,超过97%的医生需要你们传递的知识(Your input)。当你真正在进行学术拜访时,医生愿意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平均是8分钟。当然不是所有医生都这样包容。我记得有个医生同事,曾经在门诊看完病人走出诊室后,看见仍然等候在那里的医药代表,他走过这个代表时仅仅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说“我看见你来过了”,就走过去了。幸好这位医生对病人非常友好,和同事的关系也很不错。就是这个医生,最近和这个医药代表一起吃了顿午饭,很有成效。对于这类医生,办公室不是合适的谈话场所。
在进行上述研究过程中,医生们对新产品拜访和熟悉产品拜访的期待完全不同。设想一下,你有充足的时间和医生进行拜访交谈,你打算怎么利用呢?
新产品医生需要什么信息?
你的医生首先想知道的是怎么用(HOW TO USE THE PRODUCT)。教会我们正确使用的剂量,如在临床工作中如何逐渐加量的时机和加大药物剂量的幅度,以及最大用药的极量;食物是否干扰药物的吸收,每天使用药物的恰当时间……。所有这些信息,都会影响临床用药的疗效和安全性。这些知识对你来说很容易,但你必须熟练掌握这些资料。研究显示,仅仅因为对使用剂量和剂量范围不确定,医生就会完全不再考虑你的药品!想象这样一个例子:有个大夫正在考虑使用一种新的抗抑郁药物,产品资料上说起始每天两次,每周增加一次剂量。一位精神科专家教导他说,说明书的推荐剂量对许多病人来说太低了,而且增加剂量的速度应当更快些,可以比原先剂量增大300mg,服用方法可以让病人在临睡前一次性服用。面对如此相反的信息,这位医生会怎样?
为了安全起见,不用了。
通常拜访医生时,你不能照本宣科地向医生背诵药物的使用方法、剂量等等知识,这样会让医生感觉受到了侮辱,最常见的客气话是“放着吧,我自己会看”。不过,你一定不要忽略这些简单的基础方面。你可以这样试着换一种谈话的方式,轻松地对医生说“我晓得您已经知道药品X是每天两次的用法,下面我想向您介绍对……”
其次,医生们很想知道你的产品最适宜用于哪些病人。
好初级的问题,嗯?
许多药物都有各种用途,这可能使医生晕菜(Overwhelming)。例如SRI类抗抑郁药物,我确实给一些抑郁病人在使用着;不过,有些强迫症的病人(Obsessive-compulsive disorder)也在用,还有些焦虑症的病人(Generalized anxiety disorder),恐惧症的病人(Panic attack)也在用。此外,还用于一些“非说明书适应症(off-label use)”的病人,如慢性疼痛综合症(chronic pain syndrome),偏头痛(migraine headache),强迫性冲动购物狂(Impulsivity compulsive shopping),甚至PMS(绝经期综合症)。更甚之,偶尔,我给少数儿童病人也使用了,而FDA对所有SRI类药物都没批准用于儿童。最出乎你们意料的,我家养了只松狮犬,名字叫“恺撒”,偶尔我也给它吃几粒百忧解(以降低它的攻击性),免得给我滋事!你现在知道了,让非专科医生记住这些是多么困难。
某些非适应症的临床病人经过审慎的病情分析,医生认为使用这种药是最佳选择。几乎所有医生都会在某些时候给“非说明书适应症”病人使用某种药物。但是,法定适应症是稳妥的基本框架,医生需要遵从。再说一次,说明书上的适应症听起来是很初级的信息,你一定要清晰地告知医生FDA批准的适应症;适应症不清楚,会使医生们选择另一种更熟悉的药物。
这对于中药的推广很有启发。中成药的说明书上常常有许多适应症,而且往往对不同的疾病都有治疗作用,这从中医理论指导下是正确的,可以接受的。但,目前医生的主体是西医,他们都接受的是西医的培训体系。所以,还是建议大家对一个专科的医生只谈一个适应症。总体上,能治疗许多疾病的药物,就变成万金油了。医生会认为对任何一种适应症的疗效都不怎么样。
医生们也等着听副反应。
对于任何药物,我们都知道会有不良反应。事实上,在药物临床试验前的安慰剂洗脱期,我们也观察到一些严重的不良反应。当然发生的不良反应多为普通的、常见的,而且容易处理。关键要记住的是,我们不使用某种药物不是因为这种药物有不良反应,而是因为我们不知道发生后如何处理。比如是否需要需要减少剂量,将剂量分次使用,还是添加治疗不良反应的药物、或者使用解毒药,我们需要知道这些信息。
对于临床医生对自己产品的异议,经过培训的专业化代表和新代表之间表现差别很大,成熟的代表都应该知道:让客户把话说完!而不是否定客户的经验。
临床医生的反对意见的来源有很多,大致上分成两种类型,一个是对于公司、产品或者你的服务的误解,另外一个可能是你的产品真的存在缺陷。无论是那种情况,你都应该了解问题的真相,而不是急着回答医生,如果是误解,我们了解清楚之后,阐述明白了,问题也就解决了,如果是产品本身的缺陷,也应该承认确实有这个问题,希望医生权衡利弊的情况下使用,而不是不承认问题,更不应该自己对自己产品的缺陷也不了解,反而认为是医生不配合你的工作,长此以往,不会有好的结果产生!
最糟糕的错误是,当一个医生客户报告了一个不良反应后想听听你的意见,结果你说“这不可能,或者,不应该发生呀”。记住,出现的不良反应很可能仅仅是安慰剂效应,也可能是其他药物引起的,但你需要对任何不良反应抱以同样的重视。曾经在一个药物的临床试验中,病人报告出现体重增加,而且报告的发生率远高于我们在开始临床试验时所预期的比率。这个制药公司跳出来质疑试验的数据,而且好几个月都坚持认为这不可能。我的一个同事非常恼火地对这个公司的医药代表说,“别告诉我‘我没看见我正在看着的’(Don’t tell me I’m not seeing what I am seeing ”)。
2007年8月7日,中国SFDA发言人在新闻发布会上提出,中国将在未来5年内投资88亿人民币,用于药物的不良反应检测和进口药品的口岸药检。《药品召回管理办法》已于2007年12月6日生效,这给中国的本地制药企业再一次敲响着警钟。公司给你们讲过这个文件吗?你们公司准备好药品召回的预案了吗?想想最近的“三鹿事件”,一夜之间可以摧毁一个多年经营的品牌和企业,甚至一个行业。从2006年的“齐二药”、“欣氟”、“长春新碱”,直到2008年近期发生的黑龙江完达山制药“刺五加注射液”、山西太行药业的“茵栀黄注射液”事件。无一不在提醒着我们这些医药人,“小心驶得万年船
建议你们应该这样应答,“请让我仔细了解一下具体情况,然后我会马上通知公司的医学事务部”。再说一遍,我们仅仅需要知道出现了不良反应如何处理。这是最宝贵的时刻,医生们对你的产品的信心,以及你个人的信誉,都将因为你否认不良反应而毁于一旦。
其他医生的临床经验也很重要,不光是做临床试验的那批大夫。当我关于抗抑郁药物、抗精神病药物进行学术演讲时,听众总是问我关于药物的个人经验。他们当然可以自己看学术文章----他们来参加会议、听报告就是想知道使用这种或那种药物后将会怎样,以及使用药物的窍门。
医生们对在其他国家的临床经验也同样有兴趣,我们也经常参考来自欧洲的和其他语种的临床文献。
当前,中国人似乎还在沉浸在厌日的情绪和情结中。当然,熟练掌握日语的医生很少也是一个方面。其实,我们应当认真学习日本的成功经验。在医学方面,我们应当承认日本的许多先进经验。尤其是,同为黄种人,在基因类型方面很相近。我们应当更多的借鉴同日本的临床试验结果,而不是盲目跟从欧美人的临床指南。可惜,哪一个中国的诊疗指南不是在欧美的诊疗指南之后发表之后,才修订的呀。随着基因药理学在临床的逐步应用,个性化的用药方案已经不远了。
最后,医生当然会关心药物的成本。你得告诉我们这种药物是否是可以报销的,以及是哪种医疗保险计划及其报销范围,同时要告诉我们病人是否需要部分自费。还有,在附近药店的铺货情况、在哪里可以买到等等信息也很有帮助,我们需要告诉病人这些事情。
拜访医生时,千万不要说你的产品的优势是“便宜,或者,最便宜”,而应当换一种方式,说最具价值或者极具竞争力的价格----关于价格和费用的讨论。
小结一下,在你进行新产品拜访时,医生想要了解的五个方面是:
How to use it 怎么用
Indication for use 适应症
Trouble to look for 预期的麻烦
Experience with the product, 产品的个人经验
Cost 费用
有关药品拜访的HiTec模型,将使你推广新上市产品时,无往不胜(Never let you down)!
有了这样的思路,在你心里清楚了医生的思考方式,你可以没有拜访用的辅助资料,可以在几乎任何地方----办公室、咖啡厅、餐厅、医生休息室、停车场……(噢,最好别在停车场,谢谢了)。
熟悉的老产品医生需要什么?
当你的医生客户已经熟悉有关产品了,再次拜访时,他们还需要什么呢?
对专科医生拜访时,下述的两个答案屡试不爽:
1.告诉我点儿新东西!
新的临床数据,新的研究,有意思的上市后临床试验(Post marketing trial)——这些都是你的客户需要的。
2. 给我些支持和帮助。
嗯?
第二个答案和问题和你的产品没有关系呀!我曾经问医生们“需要听到什么临床有关的信息?”这个问题特别指药品对病人的照护。结果仍然有超过70%的受访医生们,认为需要医药代表的支持。
他们其实需要对产品的信心,以及确认和加强对产品信心。某种程度上,这种信心关乎病人的健康,我们当然需要你不断地提供意见。这也提醒你们,即便形势大好,保持拜访是必要的:我们可以在你的帮助和教育下,更多地使用你的药品。
结语:
在最近一次圆桌讨论会上,一位医药代表除了介绍一项临床研究的正文,还坚持向与会的大夫们朗读了这篇论文最后的索引部分。我们本来谈得还挺不错的,结果弄得大家索然无味了。拜访过程中过于自信,会使医生们很厌烦, 而且也分散了你想说的内容。坚持谈话的形式,别做讲演!
这对目前的医院内科室推广会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医药代表培训时经常要求代表们练习演讲技巧,看来需要改改了。重要的是,让与会医生感到亲切、自然,医药代表在科室推广会上演讲,是在进行信息和知识的传递,也是对医生的教育。但需要在尊敬和教育之间寻求某种平衡。
总结:
努力用谈话的方式进行拜访,但心里得有谱儿;
牢记你想说的关键点,引导话题;
拜访的HITEC模型作为进行新产品拜访的思路;
进行老产品拜访时,尽快分享最新的信息;
永远对医生使用你的产品表示感谢,对病人得以康复感到欣慰和满足。
对于拜访时机和话题的掌握是一个基本的技能,由于拜访时间较短,医药代表更多的时间是在说和自己的工作目的有关的话题,医生不一定感兴趣。因此,如何才能吸引医生的注意力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工作技巧。做好这一步的关键就是看医生的需求,你是不是按照医生的需求来谈话?你是不是用医生喜欢的方式来谈话?你谈的内容对于医生是不是有价值?如果这些问题都思考清楚了,医生不会拒绝你的拜访。
关于药品费用的问题,一定不是医生不处方你的产品的主要问题,需要看你的产品值不值得花费这么多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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