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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点|医保套现事件频出,问题根源究竟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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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深圳市人民医院医生陈某、深圳市第三人民医院医生崔某、南山区人民医院医生安某涉嫌与不法分子“勾结”进行医保套现,引起社会广泛关注。深圳市卫生计生委组织市卫生监督局、市医管中心、区卫生行政部门以及三家医院开展调查,于418日通报了相关情况,涉事的三名医生已分别被所在医院暂停处方权,停职配合调查。

 

何时起,医保也被钻了套现的空子?依稀记得,自前两年起,京东白条套现,淘宝蚂蚁花呗套现的消息屡见不鲜,同作为购物平台旗下的信用产品,被套现也能理解。但是医保套现,还真是令人瞠目结舌。

 

医保套现倒不是没有先例。2012年时,就有一些不法分子蓄意作假,套取医保基金。 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杨燕绥曾说,“医保制度的初衷是控制不合理医疗费用,但从实施情况看,还是有不少人钻了制度的漏洞。之所以出现套取医疗保险社会统筹基金的现象,主要原因在于对医务人员的监管力度不够。”

 

2012年的现状是,为了套取医保基金,有医生的个人行为,也有的操作行为,甚至还包括医院、药商的诱导行为。在这些行为中,有通过编造医疗文书、办理虚假住院、冒名住院或采取其他手段获取非法利益、骗取医疗保险基金的;有为参保人员提供虚假证明材料,串通他人虚开医药费用票据,套取医疗保险基金的;有故意隐瞒或与参保人员合谋将非医疗保险支付疾病按医保诊治的;有采取其他手段,骗取医疗保险基金10000元以上的;也有由于工作疏漏,造成医疗保险基金损失金额在50000元以上的。不论何种行为,目的都是套现医保基金。

 

杨燕绥教授也说过,“遏制套取医保社会统筹基金,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抑制不合理开药。对医务人员的诊疗行为进行精细化监管,执业医师开出的处方、检查项目都通过电脑联网,医保监管机构可以及时进行监督。”现如今,在互联网模式“管制”下,为何医保套现还是频繁出现呢?

 

据悉,在此次被曝光的“深圳市医保套现事件”中,多家公立三甲医院医生都被牵扯在其中,这些医生与不法分子相互勾结、伪造病历开处方;随后,“业务员”派传单进行拉客,取药后迅速分销,有的人一天能纯赚上万元。在尚未进行任何身体检查,甚至从未见过面的情况下,深圳市不少公立三甲医院的医生便能凭空开出正规的处方单,与不法分子相勾结进行疯狂的社保卡套现。

 

乍一看,医保套现生意链之所以得以构建,提供套利服务的中介似乎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没有这些中间人从中牵线搭桥,怎么卖出这些被售出的药,如果卖不出这些药,也就没法套现,没法套现的话,这条生意链上的每个环节的人就无法获得利益。)不过,在我看来,医保套现最大的驱动,就是医保权利人对于现金的需求。

 

怎么说呢,在一些人看来,医保卡就是一张“废卡”(卡里的钱相当于未雨绸缪,相当于为未来做的投资,但是这笔钱不仅不能被用来救急,以后用不用得上还是未知数),尽管医保卡里的钱都是“救命”的钱。不仅如此,人员在流动与迁移,但医保账户却划疆而治,难以办理迁转,这同样也是医保套现需求旺盛的一个重要原因。

 

此外,医保卡个人账户的制约也是医保卡被套现的一个重要原因。当前医保基金分为统筹基金与个人账户两个部分。个人账户主要用于职工日常看病、购药的一般性支出,遵循的是“超支不补、节余归己”的原则。但是,医保卡个人账户也制约了在保职工自由支配账户的资金,如年轻职工账户余额沉淀,事实闲置。拿2016年浙江省职工医疗保险来说,个人账户收入229亿元、支出183亿元,当年结余46亿元,累计结余360亿元。而按照规定,被沉淀的钱既不能变现用于生活中其他的开支,也不能用于家庭其他成员看病、购药,来弥补家庭支出的不足(部分地区);此外,使用医保看病、购药还必须实行定点与药品限制制度,选择权也欠充分,在一定程度上形成了垄断,如一些定点药店的药品比非定点药店的药品要贵。

 

在我看来,正是由于支付与使用便利的缺失,医保卡刷卡购物、替亲友看病购药买单等变相套现的现象一直都存在着,尽管这些行为违反了相关管理规定,但却又是屡治难愈的痼疾,不仅增加了管理成本,也形成了诚信缺失的陷阱。譬如这次,深圳出现的医院医生与不法分子勾结,帮助在保职工医保卡变现,让医疗职业伦理变得一地鸡毛。这就恰恰印证了职员们强烈想要获得个人账户自由支配的权利。 

 

此次医保卡疯狂套现事件就是再一次证实了制度的弊端。应当说,分离医保基金中的统筹账户与个人账户。这样,无论职工怎么使用医保卡,都不会对医保制度构成本质的危害:卡里的钱不管是用来变现,还是用来看病买药,对个人来说只是钱用来做了什么。伴随着制度的下发、医保的改革,有一些地方放开了医保卡账户的限制,比如北京医保基金个人缴纳部分在缴纳后即时打到职工的存折上,作为医药费由职工自由支配;又比如浙江允许家庭成员之间医保个人账户资金进行共济互助,扩大支付的范围。这些改革证明,赋予职工对医保个人账户支配更大的权利,不但没有影响医保资金的使用安全,反而提高了资金的使用效率,还可以从根本上杜绝了套现的乱象,大幅度节约了管理成本。 

 

医保政策的核心还是确保“保者有其医”,除所提供的福利与服务之外,还要进行必要的管理,但管理不是限制,没有必要对医保卡个人账户限制过死。希望医保改革能越来越完善,使其账户与权益真正对应,这样账户资金有了合理的回报,医保套现才不会演变为一种生意。

 

— E N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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