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岁半之际,一部“二十年中国最佳电影”《我不是药神》横空出世,有人说这是一部真实反应了社会现实的神作,有“改变国家”的潜质——它将原研药与仿制药的讨论再次“一丝不挂”地披露在了人们面前。电影不只是电影,它所带动的社会反响是巨大的,仿制药的论题问题就是关系到我们每一个人生老病死的社会问题,这又同时是一个现实比电影远远复杂的问题。
“吃不起”的原研药
电影的故事原型是发生在2005年的一个真实案例:慢性病患者陆某买不起价格昂贵的原研药,只能到印度购买仿制药,还帮病友代购。陆某因为涉嫌妨害信用卡管理和销售假药被捕后,湖南当地检察院决定撤回起诉。陆某购买的原研药格列卫在国内的售价是每盒人民币2.3-2.5万元,每年至少需要28万元,而印度生产的仿制药的价格只需每盒200元。
既然正版药价格太贵,仿制药可以以低廉的价格实现同样的疗效,挽救人们的生命,为什么人们不可以从国外购买低价仿制药?因为这会致使从事原研药研发的药厂走向灭亡。药厂研发的浸没成本是以亿计的,“一颗药的成本只要5美分,为什么要卖500美元?因为第一颗药的成本是50亿美元。”假设大家都去买仿制药,正版药厂就没有了足够的收入去继续研发,对患者来说也不是件好事情;而且现实中很多病人私下购买来的仿制药,质量也参差不齐,往往会因为成分不够延误病情,没有办法进行有效管理。
那么面对这样的这样状况,就没有解决的办法了吗?当然有,从长期来看主要从政府买单将高价“救命药”纳入医保,并利用国家政策手段降低进口原研药价格;另一种则就是药品评价一致性问题。
政府买单,纳入医保
2017年上半年,人社部发布了2017年版本基本医疗保险、工伤保险和生育保险药品目录,7月公布了36种国家谈判药品,包括了治疗肺癌、胃癌、乳腺癌、结直肠癌、淋巴癌、骨髓瘤等15种抗癌靶向药,以及糖尿病、肾病、心血管病等慢性病药物。通过国家统一组织谈判,与2016年平均零售价相比,谈判药品的平均降幅达到44%,最高达到70%,大部分进口药品谈判后的支付标准低于周边国际市场价格,大大减轻了我国患者的医疗费用负担。在这36种进入医保乙类的药物中,有18种是抗肿瘤药物,其中15种是新进西药药品。在此次纳入医保的药品中,有不少价格十分康桂,比如每盒21粒,每粒25mg口服胶囊剂的来那度胺,价格在4.6万元以上,在纳入医保目录范围后,如今每盒23141.79元,以福州市为例,其企业职工在住院时使用一盒的费用便降低为7406元,较之前少花费了近4万元。
进口药品价格贵的原因,除去研发费用投入高,还受到关税过高、代理层级多、垄断供应等影响,加之我国医疗机构长期以来过度以来“以药养医”,导致药品层层加码价格虚高数十倍之多。
2018年4月,国务院常务会议上宣布从5月1日起,将包括抗癌药在内的所有普通药品等进口关税降至零,降低抗癌药生产流通环节的增值税;利用跨境电商渠道等消除流通环节不合理的加价。将抗癌药关税降到零的表态,充分展示出政府对患者的关切之心,对于广大人民群众而言,这是一个特大的利好政策。表明政府注意到患者的医疗负担,从保障民生的立场出发,给予患者优惠措施,以大幅度降低进口药成本;此外国家充分肯定跨境进口电商作用,减少流通环节,降低渠道成本。国内很多进口药特别是抗癌药品,往往比国外高出一大截,部分患者转而寻求其他途径买药,助长走私药品之风,埋下了安全隐患。那么在将抗癌药关税降到零后,国内癌症患者得以减轻用药负担,医疗机构也会提高进口药的使用率,让更多患者可以用到便宜的进口药。而跨境电商短、平、快的优势也将有助于抗癌药的流通,进口药的使用量提高后,企业经营成本就会摊薄,亦能进一步降低药价。
购买仿制药——提高质量是关键
那么除了购买原研药,如果可以起到同样的治疗效果,价格更低的仿制药就不能购买吗?一定要到印度等仿制药大国去非法购买吗?毫无疑问仿制药在保障百姓健康和推动中国医疗卫生事业发展中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但我国仿制药部分品种在质量和疗效上跟原研药还存在着一定差距。
我国本身就是一个仿制药生产大国,近5000家制药企业中近90%是仿制药企业,近17万个药品批文中有95%以上都是仿制药。
为了从源头上提高药品质量,保障百姓用药安全、有效、可及、并大大降低用药负担、减少医保支出、提高医保基金的使用效率,开展仿制药质量和疗效一致性评价便变得刻不容缓了。早在2016年2月,国务院办公厅便引发了《关于开展仿制药质量和疗效一致性评价的意见》,明确了按照与原研药质量和疗效一致的标准,对已上市仿制药口服制剂开展一致性评价的目标任务和鼓励政策。按要求,2018年前,必须完成289个品种的仿制药一致性评价,而这其中可能有80%的产品会被淘汰;2018年4月3日《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改革完善仿制药供应保障及使用政策的意见》出台,为解决一致性评价品种的准入、使用和医保支付问题提出了明确的方向,预计未来一年原研药的市场份额会被国产仿制药不断替代,过期原研药的时代正式宣告结束,通过一致性评价的国产品种率先受益。随着一致性评价工作的推进,越来越多的仿制药也会触动原研药的价格。
一致性评价对零售药店的影响从长远来看,影响很大。
首先,对品牌连锁而言是一件好事情,规避了在医院市场的激烈竞争,提升客流量,符合消费者的期待,提高了患者用药安全;而对中小连锁来说,过去靠销售非品牌药品的企业的毛利和利润则会有所下降,这就会一定程度上起到规范市场乱象的作用,同时进一步使小药店和单体药店失去竞争优势,生存环境逐渐恶化。
其次,仿制药为了达到一致性评价标准会在药品原辅料选择、生产工艺方面加大投入从而增加生产升本,导致药品出厂价格提高,药企议价能力增强,药店采购价格上涨。
第三,截至2018年底最后期限,289种仿制药生产企业中,很多品种可能会停止生产,从而对零售药店造成断货影响;另一方面,通过评价的仿制药价格因为成本的增加也会大幅度提升,从而造成药品流通领域的利率变化。
另外,有原有药品退出,就有新的药品进入。对于很多患者习惯服用品牌的药品的消失,零售药店就需要新的产品来补充,这对其产品营销、从业人员的专业素质、药学服务水平等方面而言,既是机会也是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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