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不能拒绝的红包
徐爷爷今年八十多岁了,身材高大,穿着讲究,谈吐不俗,去年上半年他还可以自己开着小汽车去近郊旅游,下半年双腿就迈不开步子了。在重庆最高级别的新桥医院检查后,便来到我们医院进行疗养,一晃过去3个月了。徐爷爷每次都开着他的代步车,躺在治疗床上,总是把手表、帽子、手机整齐的摆放在床头柜上,看得出一定是一位儒雅的知识分子。
记得徐爷爷刚刚来治疗的时候,家人保姆都是同路的,时间慢慢的流逝,逐渐变成徐爷爷一个人来,一个人回家。面对这种变化,我还是比较欣慰的,这源于家属对医院的信任。
昨天,徐爷爷找到我,说想给经常负责他治疗的医生护士发个红包,过年了,表达一个老爷爷对小孙女的关心。因为这三个孩子不约而同的拒绝了,想来是不是因为医院有规定不准收红包呢?徐爷爷和我商量着。我斟酌了一下,这份红包不光是一个老人对小孙女的疼爱,也是对这几个孩子工作的认可,即是老人家表达自己情感的一种方式,也是对初入社会憨厚朴实人格的一种肯定,我想我没有理由阻拦这份情感的交织。
孩子们得知后,买了鲜花和盆栽,写了祝福新年的卡片,今天送给了徐爷爷。因为时间关系,我没有在场,但是看到他们的留影,我深深的受到了感动。似乎把我带回了从前。
记得几年前有一个妈妈带着不吃饭的娃儿找到我们,整个重庆大小医院都看焦了,娃就是不吃饭,吃了就吐。在我们这里断断续续的治疗了几个月,非常遗憾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改变。记得那个夏天的下午,这位妈妈顶着腹中的二胎,提了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一件小孩的小衬衫,说是送给我们家孩子穿,然后突然塞给我一个信封,里面厚厚一叠什么东西,我本能的被吓到了,连忙拒绝,但是这个妈妈说你不要逼我,然后挺个大肚子就跑了,我不敢追她,生怕他摔倒。后来打过几个电话,这位宝妈还是比较坚决,我也就收下了她的红包。
八月份的重庆,是中医的淡季,我和梁医生借这个高温假期去了云南鸡足山我们师父那里,放光寺正在修建藏经楼,借此殊胜的因缘,我和梁医生便帮助这个妈妈把红包布施给了寺庙,当然也没有告诉那个宝妈。。。时间依旧这样流逝着,宝妈时不时的也会来找我们看病,也经常与我们保持联系,当时的那个小娃娃也慢慢长成大娃娃,而且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也可以正常吃饭了。
说实话,我并不想把医疗和佛法之间扯上任何必然的联系,但是我相信人世间,总会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会挣脱世间约定俗成的一些思维造作,真诚、朴实、与人为善,这和金钱真没有半毛的关系。有人告诉我,“这个社会让人变精明很容易,而变傻却最难”。梁医生说,他看得到人性与社会丑恶的一面,但是他愿意选择去看人性真善美的一面。我想作为她的妻子,我应该认可他的选择吧。
在这个社会,想实现理想,是极其艰难的,能够生存下来的企业都是了不起的。我想我们没有过多的奢望,只要在有生之年,能够为老百姓切实真诚的解决疾病的痛苦,能够让我们的员工有一份职业的神圣感与认同感,就足够,其他的爱怎么着怎么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