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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的脉诊

感谢许兄长分享予我,本人整理于微信圈,供中医爱好者阅读。

   像一个准备抚琴的乐师,许老师先是顺了一下病人的胳膊。平日总是握紧不放的左手打开了,深藏在掌心的食指、中指、无名指轻柔地安放在病人的寸关尺。三根手指像三个训练有素的士兵,依次排队踏步、看齐、立定、坐下......不,那感觉更像一只准备下蛋的老母鸡,整理好了自己的安乐窝,一屁股蹲下开始抱窝......

    前些天,朱良春先生的儿子朱幼春先生来消息,说自己受父亲之命,到安徽合肥参加了一个为期七天的脉诊培训班,没想到被脉诊老师的高明脉法给震撼了!脉诊老师不仅轻松指出他身体的问题,更可怕的是居然分毫不差地脉诊出自己身上曾经做过手术的地方还有一处针眼在发炎!国医大师朱家什么中医高人江湖名士没有见过?能够让他们强力推荐的必定是有盖世武功惊天本领。这位老师姓许,叫许跃远。
    巧得很,许跃远老师正好要到南通拜访朱良春老先生,于是幼春先生就安排我们在南通相聚。太白山采药归来的风尘未去,可是我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又踏上了寻访之路。 
    拍摄中医三年来,见过的脉诊高手不少了,三申道人、陈云鹤道长、余浩......听说的传奇也不少:金韦、王光宇......可是我始终还没有确定开始记录一位脉诊中医,也许机缘不到,也许是我心中还多少有一个疑问: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X光、CT、心脑电图、超声波、核磁共振、正电子计算机断层扫描......还用得着这古老的脉法吗?有位医生就说“要是今天黄帝还在的话,也会叫病人去拍片检查”。

    中医的脉法数千年来琳琅满目,各家学派众说纷纭各有套路,这种以感觉为评判依据的诊断手法确实令人生疑。而我目前了解,中青年一代医生,尤其是学院毕业所谓的脉诊都不过是装点门面的花架子,能摸出个表里、阴阳、虚实、寒热的就很不错了。
    可是“望而知之为之神,闻知之为之圣,问而知之为之功,切而之为之巧”,四诊是中医诊断疾病的基本手段。在中国,每一位普通老百姓见到一位中医,都会毫不犹豫地卷起袖子,然后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你,“医生,看看我的身体怎么了?”一个不会脉诊的中医,不管你的临床水平有多高,是很难赢得患者最基本的信任。在他们看来会脉诊的医生,说明过了脉理这一关过了,才算是登堂入室进了中医的大门。而作为一个中医文化纪录者,我也非常期待有一天,能开始记录一位能够“赠你一脉”的中医故事。

    在朱良春先生专用的诊室里,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脉法高人许跃远老师。没有络腮胡子,没有一身汉装,更没有檀香木手琢。许老师浓眉大眼很温和,干干净净的白衬衫下是结实的身材,五十八岁的他和我见到的大部分中医的气质明显不同。 
    “您是家传中医还是师传?”中医可是讲究传承了,根据我的经验一手好脉法背后一定有很多老祖宗留下的故事。
     “我的祖母曾是当地小有名气的草药医生,伯伯父亲也都了解些传统医学,也可以说是医学世家。但是确切地说我是个西医出身,以前是外科手术医生。”听上去许老师小时候对中医可没啥感情,旁边的朱幼春先生笑眯眯地加一句:“许老师以前还是一家西医医院的外科主任,业务副院长。”原来许老师是一位了解西医的中医,了解中医的西医,就像梁某人总爱介绍自己是:广东的四川人,四川的广东人。
    许跃远打小爱好武术,高中毕业后成了煤矿工人,直到恢复高考后才考入淮矿医科大学,才成为一名西医外科医生。说到为什么开始学中医,他扬了扬的两道浓眉,“我学习中医是因为质疑中医脉诊开始的。”
    因为对中医脉诊的质疑而关注。在担任西医医生治疗病人的过程中,熟悉西医生理、生化、解剖、生物学的许跃远通过几次偶然的病例发现:内脏生病时,疾病信息会以脉气团的形式出现在脉流中......永远充满好奇心的许跃远顿时来了兴趣,真的吗?一个人的身体状态真的可以通过手腕三寸之地诊断出来?这不是天方夜谭?
    在后来长期的临床治病期间许跃远逐渐发现:人体的脉象是人体的缩影,脉道是人体各脏器脉气的堆磊......人高脉长,人矮脉短,人的腹大则脉管中间变粗,心与脑供血不足则人体脉道的手端沉细......脏器肿大脉道的对应部隆鼓,脏器萎缩或脏器摘除则脉道对应的部位凹陷等等......这些特别的发现,当然也得益于许跃远是一个全科的西医医生,对于西医检查的各种仪器他基本都会操作,脉诊的结果有疑难时,可以及时以理、化检测校验。就这样,西医许跃远一点点沉迷进中医脉诊中,一琢磨就是二十多年。 
    “可以这么说,我现在的脉诊能力完全是从病人身上学来的,我在西医正确诊断的各个病种之中,寻找特异的脉感素材,再根据素材在相同病种中证实共性,发现共性后反求诊断,不明了的再通过现在理化仪器诊断......”经过数十万次的脉诊经历,许跃远反其道而行之,终于练就了一身惊人脉法!

    说起许医生当年学习脉诊的疯狂,这次同行到南通的许太太最有发言权了:“为了感受脉法,他摸过牙膏、树叶、荷叶、公交车甚至壁虎的尾巴......他老在书店里看书抄书,差点被人赶出来......为了能把这些感受到的脉法写出来,他还发誓不和社会上的人交往......还有啊,这十几年来他左手的三个指头除了摸脉,其他事一概不做,呵呵。”

    听着许医生的故事,我怎么觉得那么熟悉?是了,我曾经拍过一个盲人的故事,那位失明的主人公在公园里,用手抚摸花朵,他说他能感受到花朵的颜色。
    “您只用左手脉诊?”我发现许老师一直把他左手的三枚手指藏在掌心,像是握着小李飞刀怕被人看见。
    “是的。”回答很坚定,听上去对自己的脉诊能力毫不怀疑。
    “当我能够摸出很多病症的时候,我怀疑自己是不是都能摸出纸上的字,呵呵,试了一下,还真摸不出来。但是摸病人的脉,眼前立刻就是病灶的模样,内脏影像就会扑面而来......”许老师说癌症病灶的模样特别像一块生姜。“我这一生走得比蜗牛慢得多了,这二十年没走出手腕的三寸世界。不过这三寸之地,可是藏着乾坤世界:一个人的一生,他的父母子女,将来的前途,正常状态,有什么病,病是什么样的......”

“许老师,有几位病人请你诊断一下?”没有人舍得错过一位好医生的,即便是医生。朱幼春先生指了指身边一位走起路来有点瘸拐的白发老汉。
    “好的,请坐下。”许老师没有拒绝,望着老汉微微一笑,“我们先握一下手。”
    老汉的手搁在桌面上了。像一个准备抚琴的乐师,许老师先是顺了一下病人的胳膊。平日总是握紧不放的左手打开了,深藏在掌心的食指、中指、无名指轻柔地安放在病人的寸关尺。三根手指像三个训练有素的士兵,依次排队踏步、看齐、立定、坐下......不,那感觉更像一只准备下蛋的老母鸡,整理好了自己的安乐窝,一屁股蹲下开始抱窝......

    许医生摸脉基本不看病人,他微侧脑袋,更像是在用心倾听,他的呼吸几乎是停止的。据许老师说只有精神高度集中,才能做到“指下寻形,心中成像”。“摸脉的时候,我要做的就是等待,时间一长,病人身体里的图像就更清晰......”

    “许医生,昨天我拜访朱良春老先生的时候他跟我提到您了,所以今天特来拜访。”又一位六十出头的汉子出现在诊室,“我姓章,想请您也给我把一下脉,体会体会。”哈哈,一看就是专业人士特意赶来出题的,我喜欢。
    “请先把手表去了。”许医生毫不拒绝章先生的质疑,淡定从容地亮出三指。我呢,自然不能落下,相机摄像机一起上。
    “别看他在外很风光,但是他来自贫寒的家庭,一直在奋斗。”还没十秒钟呢,许医生开始发话。“年轻时没有得到父母或是上一辈的支助。”
    章先生面无表情,重重地点了几下头,“看来摸脉还能看见过去。”
“运动太少,身体虚寒。你并不爱惜身体。”许医生拿起笔,“你的心并不在这,早就飞出自己的身体。”
    怎么听上去像是算命先生说的话啊?章先生鼻子哼哼了两下,斜眼看着许老师。 
    “你的颈部很不舒服,有点筋膜炎。过去右肩疼过,什么原因呢?因为寒引起的。肩周炎就是了。”
    “嗯,”章先生终于听懂了,再次点点头。
    “你右边耳后的筋膜不舒服,耳鸣。”
    “是,有点响,耳鸣。不过有的时候有有的时候没有。”
    许医生的手指时而立定,时而踏步,有一阵子大家都不说话。
    “你应该归隐,你的的脉象可以归隐了。”
    “可以归隐了,差不多了,我是有这种想法。”章先生绷紧的脸终于笑起来。
    “今天高兴,我们看着玩,多说一点,呵呵。”
    “我也接触过很多高人呵呵,你也是高人。”章先生开始露底了。
    “你的下肢很寒,晚年要注意保养。我建议你开始练习一些站桩,把下肢练练。下肢太寒了,你要是不注意的话,这个寒足以让你坐轮椅。因为你的肾气严重不足,什么欲望都没有了。”

    “你的后背做过手术,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麻醉针是斜打进去的。”
    “哦?这个你也能看到?”章先生没有否定,只剩下惊讶了。他没有在脉诊的左手不自觉地开始抓起佛珠拨弄起来,眼睛再次盯紧了许老师。“我身上还有一个地方做过手术,拿过一个脏器,您也看看?”
    “不是能看到,是手中摸到,心中成像。因为他这个,他这个......”许老师说完半句话停住,好像跟着手指钻进了那个传说中的隧道,入定了。
    “有些有气功神通的人能看见内脏?”章先生看上去见多识广。
    许医生保持不动,老半天回了一句:“他们或许能看到,但是多半没我们这么细致。”然后突然插了一句:“你有慢性咽炎。”
    “咽炎?你说得对。目前这些问题你还真没说错。”老江湖抓住重点,“您还是再判断一下还有哪动过刀?呵呵,我这刀动的时间还不久,一年。”
    “嗨,一个人动过两刀,所以说他很难啊。”许老师透过老花镜叹口气。“不过只要手术过,就会留下线头痕迹,我们就摸那个......在你的下腹部有手术过。”
    “这你说对了!”章先生转身看着周围看热闹的人很诚恳地说:“他真说对了!”然后呵呵地笑着,像是怕许老师不相信似的对许老师说:“我是啥没对你说啊。”
    许老师毫无表情,还沉浸在脉感中,几秒钟后回答:“因为你这阵子吃素,所以伤口成长慢,切割的位置非常平,对合的非常好,看不到,不好摸。假如吃荤菜的人,伤口愈合的地方长得很鼓暴,一摸就知道。但是还是能判断出来,需要点时间。”
    “我吃素你也能判断出来?!”
    “刚才我摸到你的肠子有个地方是接起来的,是不是你胃切除?是肠切除!”
    “是的,结肠切除!”章先生已经不惊奇了,变成叹服。“不简单不简单,赶上ct了。”
    “你需要吃点药,我给你开个处方,结个缘吧!”

    “摸脉之后,接通病人,我就能借此进入。病人在眼前变成一个琉璃人——脏如悬珠,体如琉璃。进到脏里,像夜观星空,进到腑里,像是进到岩溶洞......然后开始历史回放......”这是《骇客帝国》里的画面啊,几声电话响后,只要你拿起听筒,你就能进入另一个世界......
    “我认为中国人四大发明的说法不尽然,应该是六大发明,再加上针灸、脉诊。我们用三个指头可以代替X光机、B超、CT、磁共振、化验室,用几分钟就能综合分析出来一个人的健康状况,多省事!如果大家都掌握这种微观脉法,全世界高昂的医疗费用将会大大减少!”许医生眼睛睁得大大的开始闪光:“尤其是风脉,中风的脉,我认为是一个伟大的发现,我可以提前两年多感觉得到病人将要中风,这种脉法传播开对社会会有很大的贡献。”
    听上去太美好了,可是学起来有那么容易吗?许老师说下一次你来听课就知道,他说目前已经传授给三千多人,而且有六七十人已经入门,至少成为“中士”。不过,他好像是自言自语:“成为一个能够简单断病的脉诊医生不难,但是要想能够真正接通病人的身体,进入到琉璃世界......”
    像是在扮演一个乌鸦嘴预言师,我这会儿怎么脑袋里想起的是那个没有把一身望诊脉诊绝学传下来的秦越人,于是泼了一瓢冷水:“一个人只要几天几个月就能学会西医检查的仪器操作,但是学一套能够出神入化的脉法,没有几十年的勤勉再加上过人天份,难啊!”
许老师也沉默了。 
    “所以,我就出现啦,”我热切地望着许老师,“我们一起把你的脉诊故事记录下来,把你的脉诊理论保存下来,将来一定会有更多的秦越人出现的。”

朱良春老先生和许跃远老师合影

    和朱良春老先生一起参观南通永崎紫檀家具艺术珍品馆,大家开心地展示咱们中国人灵巧的手。

中华文明浩瀚似海,象文化璀璨夺目,象脉学是中医学乃至世界医学最神奇的发现。
    明不见星斗,暗不知泉涌,七窍之外,当有灵心。寸口之机虚怀灵应方可内照,阴浊阳清,诸邪营卫无不洞彻。然天机之妙非常人所揭,深海散珠非浅鱼所观。上下五千年,扁鹊、叔和穷其灵心则镜无尘蒙,混沌洞开。今将毕生穷于象脉,大千内涵寸口初揭,春花秋月,夏葛冬棉,携同仁琉璃人体之乐而自快矣。
    天机轻泄,重遭阴遣。后学通神之妙哉何惧于此乎?

——许跃远

许跃远老师关于脉法的两部书稿已经出版:《中华脉神》、《大医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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