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明康德/报道
昨日，世界知名的沃伦·阿尔珀特奖（Warren Alpert Prize）公布了2017年的获奖人名单，肿瘤免疫疗法先驱、耶鲁大学（Yale University）的陈列平教授是获奖人之一。陈教授也是继前美国血液学会（ASH）会长简悦威教授，以及2015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得主屠呦呦教授之后，获此殊荣的第三名华人。在陈教授之外，今年的获奖者还包括James Allison教授、Arlene Sharpe教授、Gordon Freeman教授、以及本庶佑（Tasuku Honjo）教授四名在肿瘤免疫疗法上做出卓越贡献的科学家。
▲耶鲁大学陈列平教授（图片来源：耶鲁大学）
沃伦·阿尔珀特奖于1987年由企业家、慈善家沃伦·阿尔珀特先生成立。这名在商业上取得了巨大成功的企业家对科学充满着热情。1993年，他为哈佛医学院（Harvard Medical School）捐赠2000万美元。2007年，他又为布朗大学医学院（Brown University Medical School）捐赠了1亿美元。“我希望能带来治愈阿兹海默病、癌症、艾滋病的方法。” 阿尔珀特先生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曾这样说。
30年来，沃伦·阿尔珀特奖在国际上享有着极高的声誉，先后有7名诺贝尔奖得主曾获得该奖项。其他获奖人还包括CRISPR技术的先驱之一Jennifer Doudna教授与Emmanuelle Charpentier教授，43岁就成为美国三院院士的Robert Langer教授等知名学者。
获得2017年沃伦·阿尔珀特奖的5名杰出科学家都是肿瘤免疫疗法领域的开拓者。在肿瘤治疗领域，早在一个多世纪前，学者们就意识到癌症与免疫系统之间有着关联，而免疫系统有望能用来攻击肿瘤，治疗癌症。然而，尽管有着大量尝试，这一用免疫系统来治疗癌症的思路却久久未能成为现实。直到近年，本次获奖的5名杰出科学家才在这一科学难题上，找到了关键环节。
他们发现，在正常情况下，一类叫做免疫检查点的分子能控制免疫系统，确保它不攻击人体内属于自身的细胞、组织和器官。但肿瘤会利用这套系统，逃避免疫系统的监控，躲过它的攻击，从而让肿瘤在人体内疯狂生长。1980年代起，人们终于意识到，负责攻击“入侵者”的T细胞表面有着一些关键分子，它们能影响T细胞的活性。
其中一款分子叫做CTLA-4，它能让T细胞“收手”，停止攻击。在缺乏CTLA-4，或是用抗CTLA-4抗体处理的小鼠中，研究人员发现T细胞能被激活，从而有效地摧毁肿瘤。后续的研究又发现，一种叫做PD-1的分子同样有着重要的T细胞调节作用。接下来，人们找到了两种能够和PD-1结合的分子B7-H1（PD-L1）与PD-L2。这些关键分子带来了一系列重要科学发现，并表明它们会让人类和小鼠的肿瘤逃过免疫系统的攻击。
▲科学家们找到了多种影响免疫系统对肿瘤进行攻击的分子（图片来源：《自然》）
通过设计靶向这些分子的抗体，人们在肿瘤的治疗上取得了重大突破。至今，多款抗CTLA-4、抗PD-1、以及抗PD-L1的新药已经得到了美国FDA的批准，治疗包括黑色素瘤、肾癌、肺癌、头颈癌、膀胱癌、结直肠癌、霍奇金淋巴瘤以及Merkel细胞癌等多种癌症，挽救了大量患者的生命。
由于这5名科学家在肿瘤免疫疗法领域的杰出贡献，评选委员会授予他们2017年度的沃伦·阿尔珀特奖。这些科学家所获得的评语是“他们在免疫检查点抑制的临床前打下的根基，以及后续开发上所做出的贡献，带来了全新的癌症疗法，改变了癌症治疗。”
陈列平教授在B7-H1（PD-L1）/PD-1通路上做出了重要发现。在梅奥诊所（Mayo Clinic）担任免疫学教授期间，他发现了B7-H1（PD-L1）分子，以及这个分子在肿瘤的免疫逃避机制中所起到的作用。2004年，陈教授加入了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Johns Hopkins School of Medicine），助力启动了首个利用抗体抑制PD-L1/PD-1通路，以治疗癌症的人体试验。目前，陈教授是耶鲁大学医学院的免疫生物学教授，肿瘤研究的“United Technologies Corporation”教授，也是肿瘤免疫学项目的共同负责人。陈教授至今已经发表了超过300篇学术论文，并且曾获William B. Coley 奖（2014）与AAI-Steinman奖（2016），以表彰他在免疫学领域做出的杰出贡献。
James Allison教授因CTLA-4分子而为世人所熟知。他的研究表明，CTLA-4分子是一款抑制性的受体，能限制T细胞的功能。他也先驱性地表明，通过抑制CTLA-4，科学家们能够增强免疫系统对肿瘤细胞的反应。通过精妙的实验，他表明抗CTLA-4抗体能有效抑制肿瘤，这一思路得到了知名医药企业的青睐。后续的临床试验结果表明，转移性黑色素瘤的患者在接受治疗后，在生存率上展现了该药物的极好疗效。2011年3月，美国FDA批准了抗CTLA-4的抗体上市，这标志着“免疫检查点疗法”时代的来临。Allison教授的工作，也带来了一款突破性的疗法，并在全球拯救了大量患者的生命。
Arlene Sharpe教授任职于哈佛大学医学院，同时也是美国免疫学家协会（American Association of Immunologists）的主席。目前，她的课题组正在研究T细胞的共刺激与共抑制通路，以了解如何调控T细胞的耐受，以及有效利用免疫系统抗微生物和抗肿瘤。Sharpe教授已经发表了超过300篇学术论文，也是路透社评选出的受引用次数最多的学者之一。因为参与发现了PD-1通路，她也曾获得William B. Coley 奖（2014）。
Gordon Freeman教授是丹纳-法伯癌症研究所（Dana Farber Cancer Institute）的肿瘤免疫学专家，他的研究重点是同样是T细胞共刺激与共抑制通路，并利用这些知识，开创更有效的肿瘤免疫疗法，或是治疗感染、哮喘、自身免疫疾病的疗法。Freeman教授同样发表了超过300篇学术论文，并在免疫疗法领域拥有50项美国专利。2016年，在生理学或医学领域，路透社的数据表明他的论文引用数极高。由于在PD-1通路的发现上做出的贡献，Freeman教授曾获William B. Coley 奖（2014）。他协助开发的PD-1免疫疗法在霍奇金淋巴瘤的治疗上有着不俗的效果，他也因此获得了Lymphoma Hub奖（2014）。
本庶佑教授任职于京都大学（Kyoto University），并由于在免疫类型转换重组（class switch recombination）以及体细胞超突变（somatic hypermutation）上的工作为人所熟知。在肿瘤免疫疗法领域，他发现了PD-1分子，并表明它是一个抑制性的受体，而调控PD-1的活性可以起到潜在的抗病毒、抗肿瘤、抗自身免疫的效果。由于这些卓越的贡献，他在2001年当选为美国科学院外籍院士，并获得William B. Coley 奖（2014）等大量奖项。
肿瘤免疫疗法自问世以来，已经彻底改变了癌症治疗。许多原本无药可救的晚期癌症患者，在肿瘤免疫疗法的帮助下，能对病情进行长期而稳定的控制，带来了一个又一个生命奇迹。能够将自己的研究成果应用于现实，并改变世界，是每一名科学家的梦想，也是对他们的天份及努力最好的认可。在这里，我们再次向这5名杰出的科学家表示祝贺！
参考资料：
[1] Warren Alpert Foundation Prize Recipients
[2] Warren Alpert, 86, Entrepreneur, Is Dead
[3] Warren Alpert Foundation Honors Five Pioneers in Cancer Immunolog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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