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亿年前就有的衰老进化,维持了种群内部的世代更替,个体出生、死亡,但群落会继续存在,这是生命的循环,也是大自然一种十分古老的“自杀机制”,个体的自我牺牲是因为对群体的健康有好处。美国理论生物学家、宾夕法尼亚大学博士约什·米特尔多夫和科普作家、生态哲学家多利安·萨根认为,理解了这一过程,就对衰老的本质有所把握了。
米特尔多夫与萨根在他们合著的Cracking the Aging Code(《破解衰老密码》)一书中,提出了一种有关衰老与演化的全新的阐释,并引发了有关衰老和死亡对于生命意义的重新思考。
他们用了大量生命的案例来显示,到了一定时限,有的生物会随即衰老,一个接一个以“自杀”的方式死去。只为说明,衰老虽然不利于个体的健康长寿,但在整个进化史上具有重要的作用。
他们解释,衰老维持了不同时期的死亡率的稳定,通过使种群数量在一定范围内波动,不仅维持了生态系统的稳定,也使得物种得以持续发展,避免走向崩溃与灭绝。因为,不受约束的生态系统往往是“失控”的。
通过降低繁殖能力或缩短寿命,都能限制种群数量,但自然选择更偏向于选择缩短寿命,而不是降低繁殖能力。因为保持相对较高的繁殖能力另有好处,能为种群带来多样性和可演化性,有助于保持种群的新老更迭,为物种提供更多的进化方向。
衰老本质被科学家逐渐认清的同时,抗衰老研究受到越来越多人的关注,人们常常会对死亡过度恐惧,寄希望于科学能理清衰老的机理、有的放矢地解决延缓衰老的问题。
目前在学界,有关衰老机理的学说五花八门,不下几十种。北京大学衰老研究中心童坦君院士和张宗玉教授在接受《中国科学报》采访时表示,比较重要的机理有诸如基因损伤。
是遗传信息的携带者,它在内环境如氧自由基、外环境如紫外线与化学物质等影响下,可受到损伤断裂。单细胞里有一整套DNA修复酶,能够彻底修复损伤的DNA链,保证遗传信息传递下去。可惜,这种修复能力会随着年龄的增加逐步下降,导致损伤DNA累积,有些基因不能正常表达,最终导致衰老。目前,国际上已发现几十种DNA修复基因,其中,p53抑癌基因就是一种重要的损伤修复的关卡控制基因。
第二种是氧自由基学说。氧是人类生存所必需的,但也具有潜在的毒性。氧自由基主要来自人体内部,它可以损伤DNA,还可以损害蛋白质与细胞膜。
第三种是端粒假说。端粒是细胞核内染色体末端的一段特殊的结构,由端粒酶合成。端粒的长度已经被证实与重要脏器的健康有关,端粒长度会随年龄的增长而缩短,使细胞变得衰老并毒害周围的细胞。
“衰老这个生命现象太过复杂,每种学说都只能解释这种现象的一部分。”张宗玉认为,目前针对种种机理进行的抗衰老研究多数仍在基础阶段,基因干预、端粒修复、端粒酶活化、干细胞注射等手段的研究亦是如此。
而当前最有成效的抗衰老疗法,也并不是什么新发现,就是适度限食,限制热量。张宗玉解释,这一方法可以减少内源性氧自由基的生成,减少对DNA等大分子物质的氧化损伤。还能降低代谢速率,增加代谢潜力,提高非正常细胞的凋亡,以及免疫应答能力增强,减慢免疫功能的衰退。
如此看来,抗衰老研究的速度似乎尚不能满足人们对延长健康生命全盛时期的期待。然而,从某个角度看,如果人们愿意思考米特尔多夫和萨根所说的,衰老所带来的益处远超个体的失去健康,或许可以重新认识衰老和死亡对于生命的意义。
这并非让人们歌颂衰老或者死亡,而是调整面对人生最后时光的态度,并懂得反思大规模干预衰老机制可能带来的影响。
米特尔多夫和萨根支持抗衰老药物和技术的研发,但他们同时也表达了对未来的担忧。因为抗衰老关乎个体利益和集体风险,它比人们想象得更错综复杂。
在这一点上,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刘华杰的看法也类似。“始终有人幻想万寿无疆,这违背演化论也侵害了子孙后代的利益。”在他看来,单纯延长寿命没有意义。好的医生和医学家,应当告诉人们,如何规划人生,把极其有限的一生安排好,健康而生,把有限的生命活精彩。
苗德岁说,正如罗素在他的一篇美文《如何老去》中所写:一个人的个体存在,应当像一条河流:初时涓涓细流,狭隘地囿于两岸之间,欢快地跃过岩石、飞身瀑布。继而,河流渐渐变宽、两岸退去、水流愈发平静,最终波澜不惊地汇入大海,毫无痛苦地失去其个体的存在。一个人倘若在暮年之际对自己的生命能作如是观,便不会为怕死而痛苦,因为他所钟爱的东西将会继续存在。
文章来源:中国科学报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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