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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年2637家店:这家企业成功只因一个词:有了你才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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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内容摘自4月11日星巴克执行董事长舒尔茨(Howard Schultz)在清华大学的演讲:



非常荣幸今天能来到这里,我知道清华邀请过很多杰出的人演讲。今晚我要尝试一种不同的演讲风格,还会挑战一下在座各位的认知。


就从三年前的那次星巴克股东大会说起吧,我问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是关于我们的股东与员工的。这个问题在我头脑中停留很长时间了,在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里,不断有变化发生,不光是生意在变,世界本身也在变。对于盈利性质的上市公司来说,它要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承担什么样的责任呢?是只顾挣钱吗?为股东增值?还是说要艰难地在利润和良心之间建立一种平衡?


这是我今天想探讨的核心问题。在1987年,星巴克只有11家店,100名员工。我们的梦想是建立一家与众不同的公司。这家公司不光要打造全国性的品牌,还要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特质,领导者可以一路与员工同行,与他们共享成功。


就像你们院长说的,我们是美国第一家向员工提供综合医保和以期权为形式股权的公司。那是我们还未上市时候的事情。那时候有很多人认为这些福利冲减了股东权益,也长不了多久。我们当时想的,以及我们现在想的是,只有能分享的成功才是最好的成功。


在今天,你必须用很不一样的方法做生意,要和过去大不一样。在1987年,我们只有100名员工和11家店,想着要建立一家与众不同的公司。今天,就像院长说的,我们在75个国家拥有超过2.5万家店,我们有33万员工,上周有9100万顾客光顾。


所以说问题来了,一家卖咖啡和纸杯的公司,大小杯还是多数人念不好的意大利文(笑),而且每杯咖啡只卖3、4美元,它是怎么给出原来从没有人给过的福利的呢?1987年只有11家店,到今天的2.6万家店,市值接近900亿美元,这是怎么做到的?


同样的问题是,一个1999年在中国只开了1家店的公司,现在有了2637间店,每周服务500万顾客,雇佣了4万员工,而且今天还公布了一项可以说是体现了星巴克标志性价值观、文化、以及守则的计划。


这个计划体现出了我们的本色。所有生意,不管是什么产品、服务、行业、国家,都必须要切实定义自己的核心宗旨以及存在的理由。我们今天在北京宣布,从6月1日起推出针对员工父母的大病医疗保险,这就是在定义自己的核心宗旨与存在理由。


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一家公司要花上好几百万美元为员工的父母提供保险?这个问题的答案可以回溯到1987年,那就是并不是所有的商业决策都要考虑划不划算。事实上,我要说,星巴克做的决策,有很多都和划算不沾边,有的更是反其道而行之。我们就这样不止一次地抄了近路,这才是星巴克能保持财务成功的主要原因。



这其中的道理是,想要在今天的环境中打造一家长久的企业,成功的基本原则是信任。作为经理和领导者,我们的责任是比员工期盼的做得更好,与他们建立信任,这样他们才能比顾客期盼的做得更好。


这种哲学、价值观、文化、守则是打哪儿来的呢?首先我要说的是,我们绝对是全球咖啡选得最好做得最好的一家,我们的地产组合大概是全世界零售企业中最好的,我们的店内装潢是首屈一指。咖啡品质、地产组合、店内装潢、运营水平都很优秀,但这些对于公司的根本来说都是次要的。企业的根本在于文化,在于行为,在于我们行动的方式。不管你信不信,这种看重文化的价值观其实是始于我小时候。


我在纽约布鲁克林长大,住在政府公屋里。你们也许都听过美国梦,美国的承诺——在美国,人的社会地位不是一成不变的。好吧,在我7岁的时候,有天放学回家,我父亲的工作非常糟糕。在7岁的我看来可能是最糟的,他是开车送尿布的,那时候还没帮宝适纸尿裤呢。在1960年3月里的一天,当时还是冬天,很冷,他在冰上滑倒了,大腿骨和盆骨都摔断了。在1960年的美国,如果你只是个打工的大老粗,受了工伤那就等着被开除吧。我家就这样没了收入,又没保险,7岁的我就亲眼见识到了美国梦的破碎。我看着父母灰心丧气,全家一蹶不振。我7岁时所受的心灵创伤,一直持续到今天。虽然有了这些成功,但孩童时期那种对失败、不安全、脆弱的恐惧直到今天还存在。


同情、敏感、尊敬、尊严是所有人的共性。如果我们要打造一家长青的企业,我们就要换种方法做生意。人与人之间因为价值观产生关联,这种重视人的价值观。事实上,我们把整个事情倒过来做了一遍。最为重视的不再是股东,而是我们的员工,其次是顾客,再次才是股东。1992年6月,星巴克公司上市,有125家门店,四分之一盈利。当时的市值是2.5亿美元。我觉得自己好像中了彩票一样,我打电话给我母亲说,“妈妈,我们成功了,我们的美国梦实现了,2.5亿美元!”


25年过后,星巴克的市值从2.5亿美元升到了近900亿美元。如果你看到我们的成功,问我们是怎么成功的,我可以亲口告诉你,这不是因为我有MBA学位,我没上过MBA(笑);也不是因为我有商科学位,这我也没有。我要上商科可能毕不了业(笑)。我有的是生活中的经验。


无论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我都尽量保持自己的求知欲。我要对你们说的是,一定要保持强烈的求知欲。对世界好奇,对周围好奇,好奇可以让你从各种人身上、各种经验上学到东西,而且效果会让你大吃一惊。


“有了你才有了我”




一个例子是,6个月之前,星巴克准备在南非开第一家店。我从未去过南非,很想去。我们去了,准备开两家店。开了之后门前排起了长队,人们会为了进店喝咖啡在门口排2个小时。我去过很多星巴克店的开业庆典,但是这辈子从没看过这种事情。没有广告,没有促销,就是传个信:星巴克开了。


在正式开业前两天,我做了自己总会做的一件事,和即将穿上星巴克工作围裙的年轻人坐下来聊一聊。很多人以为星巴克做的最好的是营销。我们不是什么营销不得了的公司,我们营销很糟(笑)。我之所以这么说——我知道这么说肯定有人不乐意(笑)——是因为我们是依靠店内体验来打造品牌,而这种体验在于人与人之间感情的联系,也就是我们的员工与顾客之间的感情。星巴克品牌的本质在于那些穿着绿围裙的员工。所以我要坐下来,和南非约翰内斯堡这些马上要穿绿围裙,穿上我们品牌的人聊聊。


我和15个年轻人坐到一起,让每个人挨个给我讲个故事。他们讲的第一个事,是镇上的生活状况。在座的有多少人去过南非,请举下手?不太多。有多少人看过镇子是什么样?


我刚才说过,我小时候家里很穷,住在公屋里。我去这些镇子看的时候,那才真是心酸,贫穷的程度和生活状况都让人揪心。但是,那些年轻人的心态都很好,都很高兴,都心存感激,这都是因为家庭的缘故。当他们一个个给我讲自己的故事时,我总听到他们说一个我从未听过的非洲的词汇,而且他们很多人都在说。最后我终于鼓起勇气来问他们,“你们说的是哪个词?”


“Ubuntu”。


他们一直在说的就是这个词。我问他们这个词的意思,他们抢着跟我说,“Ubuntu”是曼德拉用过很多次的一个词,意思是“有了你才有了我”(I am because of you)。


如果说今晚我的演讲有什么值得记住的话,我希望在座的各位记住这个词,“Ubuntu”,“有了你才有了我”。


无私、分享、对他人的责任,意识到自己和身旁的人一样,意识到团队的含义,真正理解只有可以分享的成功才能带动全员前进。


在听他们说起之前,我不是不知道Ubuntu的意思,而是不知道这个词对他们来说有多么重要的含义,不理解这个词要怎么用在星巴克身上。


今天早上,我们和一组星巴克合伙人坐在一起——我们就管员工叫做合伙人,因为所有员工都是主人——许多人带上了他们的家长。我们会这样做,是因为过去5年里在中国,我们每年都会和合伙人的家长见面。不谈什么销售、收入、利润、股价,而是作为一个家庭的节日,从而表达我们的感激和敬意,让家长看到我们意识到自己有责任照料他们的孩子。


在今早的见面会上,我们想搞清楚的是,如果合伙人的家长生病或是过世会是什么一种情况。几个月前我们做过一次调查,发现星巴克中国合伙人最想要的公司福利是,能够照料自己上了岁数的父母。


我们今天早上都掉下了眼泪,因为我们听到了这么真实的、脆弱的,同时也是富有勇气的故事,听到了他们的担忧,担心家长年老多病后无法照料自己。在中国,你们经历的事情很多是我们在美国经历不到的。那就是你们每个人承担的孝敬父母、孝敬祖父母的责任。不是说美国没有孝敬这回事,而是说这是你们一辈子都要承担这种责任。


作为一家公司,我们怎么能袖手旁观?当我们听到这些故事,听到这些请求,我们怎么能做一个旁观者?我们必须要有所行动。所以我们今天宣布了这个计划,和在过去47年里星巴克做过的所有事情一样,这也是个里程碑式的事件。我们这样做的原因就在于,我们不是以一家美国公司的身份在中国市场经营,而是一家中国公司,所以我们有住房津贴,我们有员工持股,我们在过去10年里与宋庆龄基金会合作。这些事都不是营销,不是媒体公关,而是一家公司文化和价值观的本质。


我前面说过,并不是所有的商业决策都要看划不划算。你们将来会从学校毕业,自己创业, 这可能会成为一种压力,赚钱的压力,上市公司发季报的压力。打造长青企业最难做的一点是,把眼光放长远。


你要做的很多很多决策,可能会涉及到5年、10年、15年后的事情,按照核心宗旨和存在理由做看起来反常规、非正统的的决策。你们中有多少人在报上看过,我们在美国针对种族主义做的事情?多少人看过?就这么点人吗?好吧。你们有都少人在报上看过,我们要在全球雇佣1万难民的事情?我们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你们有多少人理解,我们在美国通过亚利桑那州立大学向星巴克雇员提供免费的4年大学教育,有多少人知道?


这就回到了那个核心问题:对于盈利性质的上市公司来说,它们今天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


透过人性追求绩效




我坚信的是,我们的核心责任不只是挣钱。事实上我会说,我们是一家透过人性来追求绩效的公司。当我坐在董事会会议室里的时候,每周一次给高层开会的时候,我都会觉得会议室里摆着两把空椅子。我一直这么想,一把椅子上坐的是顾客,另一把上坐着星巴克合伙人。我一直在问自己,我们争辩的事情,所做的决策,采取的战略,某个决定能否让我们的顾客和合伙人感到自豪。要是我们在争论中站错了立场,他们是不会对此感到自豪的。要是为了短期挣更多钱而做出的决策,就更不会让他们感到自豪了。那样的话,毫无疑问是我们做错了。


你们的课本,我敢保证里面没有“爱”、“人文”、“同情心”这些字眼,我敢说很多商学院的书里都没有这些词。我主张的是,想打造一家卓越长久的企业,其根本在于同理心、同情心、人文,以及爱。我得说,在大多数情况下,如果企业的文化与价值观不能统一到这些品质上,那么它就很难吸引并维系顾客。


你有很好的战略,你有企业文化,确定了价值观和守则,这就能带来很大的信任。员工相信使命,经理和Leader每天都能表现出真正的服务型领导力。这样就没什么能阻碍你。


从1987年的星巴克到现在的星巴克,我们是怎么从那时候成长到今天的?我们是怎么让从前基本不碰咖啡的中国人喝上咖啡的。当然,我们是有出色的咖啡,有出色的店,但真正重要的是我们和顾客的关系是建立在文化之上的。


至于今天的商业环境,我得说一方面获得资本可能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容易,但在另一方面,竞争太激烈了,干扰太多了,非常非常难成功。杰出的战略、长青的企业,到底是什么决定了成败?我敢说,我绝不是这间大厅里最聪明的那个。星巴克在全球获得成功的主要原因,就是我们创建的文化与价值观是普世的。不管是中国、日本、美国、欧洲、墨西哥,我们在这些地方都有店。


我们和我们信任的、尊敬的公司合作,我们来上班会全心全意,那是因为“Ubuntu”,有了你才有了我。



服务型领导力



我在思考企业面临的挑战有什么?我们真正能分享些什么?我们要克服什么阻碍才能成功。人们说过很多次,星巴克做不起来。中国就是个例子,我们在1999年开店,在很多年里都亏钱。美国有很多人说,星巴克中国该关门了,成不了。我们在各个地方的成功不是一夜之间的事情,但是我们坚持相信自己的核心宗旨,信守承诺,尽一切可能把员工放在首位。我们意识到如果做不到员工期望的事情,也就做不到顾客期望的事情。我们明白文化、价值观、守则,在很多时候,都和战略一样重要,甚至比战略还要重要。


换言之,如果文化本身无力,信心破碎,员工不相信企业的使命、目标,以及领导者,那么全世界最伟大的战略也无法持续。


创办一家公司,尤其是在一开始,就和抚养小孩一样。你那时会处于学习记忆的阶段,而每家公司都有属于自己的记忆。会有早期行为,把方向定好,表现出服务型领导力的真正含义。


多少人听说过服务型领导力这个说法?我想听到有人能大声讲出来,到底什么是服务型领导力?


“服务于他人”,还有吗?你们可都是这个国家最聪明的孩子。“帮助他人成功”。


有多少人想为服务型领导者工作?请举手。我们都想为这种人工作(笑)。


有多少人觉得,领导力是生来就具备的,请举手;有多少人觉得,领导力是后天练就的?看来你们的确是最聪明的人(笑)。


的确,领导者都是后天练就的。很多个重要的时刻造就了领导者,生活经历造就了领导者。在座的所有人都有与众不同的生活经历,都有自己的故事。领导力也不会只有一种。


史蒂夫·乔布斯只有那么一个。你必须决定自己要做什么样的人,摸清自己的秉性。领导力有很多特质,很多经历乃至很多教科书都会给出定义。但我要说的一个特质,也是我觉得被忽视了的一点,那就是敢于呈现出脆弱的一面,对男性来说尤其如此。


男性很难在一大群人面前,表现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哭泣、忏悔、道歉。我在这些年学到的是,你越脆弱,就会有越多人走近你。所以说,呈现自己的脆弱,是我希望你们接受的一个领导力的特质。


做一个领导不代表你要有所有的答案。事实上,请求帮助是种力量。你想创建卓越的公司,就要在身边聚集有相似理念的人,更聪明、更有经验更有技能、比你更优秀的人,但一定要有相似的理念。


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有自己的梦想和志向,要让家长自豪,从全球最好的一所大学走出去要做些什么。我们接下来就聊聊梦想。


在过去34年里,有很多人都和我说,“我也想过这么做咖啡生意”。(笑)是吗?那你做了些什么呢?在你之前我都做了。(笑)不要让任何人对你说,你的梦想没法成真。在和年轻人讲话的时候,我都会告诉他们要有大梦想,还要越想越大。把失望和失败当作机会,来学更多的东西。不要放弃,不要拒绝。


在座的各位都有能力、有技能、有机遇做一些大事。不管你的梦想是什么,坚持下去,不要顺从他人的想法。当你成功的那一天,回头想一想“Ubuntu”。你们今天能坐在这里,是因为在你们的人生中,有人帮助了你。没人能完全靠自己坐到这里。回报你的社区、家庭。不断学习,求知。


我再讲一个故事。


我是犹太人,有机会我就会去以色列。很多年来,我都有一个导师,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他是位拉比。


有一天他给我讲了这个故事。这个故事重点不在于犹太人,而是在于人性。他给我讲了一件大屠杀期间发生在德国的事情。


很多男人、女人、孩子被装在闷罐车里,运往集中营。就在寒冷的冬天里,要在到集中营的路上捱一两天。他们就被塞在闷罐车里,没窗户没食物没地方上厕所。在到集中营的时候,车门一开,外面非常冷,外面有那么一个人,会给每6个人发1条毯子。拿到毯子的那个人就要决定,到底是我自己用,还是要和另外5个一块披。大多数人都会把毯子分出来。


今天我要嘱咐大家的是,不管你这辈子要做什么,要去哪些地方,尽可能地把你的毯子分享出来,分享给另外5个人,Ubuntu,有了你才有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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