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朱书芳)最近,北京四中初二女孩陈咏言的《愿你》和医务人员常乾坤的《愿你》刷爆了网络,两位作者都是仿照“见字如面”的形式,给自己写信,陈同学写给未来的自己,常医生写给行医的自己。
首先欣赏两位作者行云流水般的文笔风采,字字珠玑,行行妙玉一行一行细细品读,那种感觉犹如品尝一碟美食,即使饥肠辘辘,也舍不得咽下去,忍着口水一点点儿地咂摸,生怕一不小心美食掉到胃肠里,那种绝妙的味道就会瞬时散尽了......
但,读来读去,更深厚的味道原来还在后面......
陈同学的文章,“鸡汤”四溅,如沐春光,通篇洋溢着小牛犊精神和无所畏惧的年少轻狂:“愿你不饶点滴,不饶自己”“愿你有高跟鞋但穿着球鞋,愿你的每次流泪都是喜极而泣”“愿你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少年”。这是一个少年的向往,一种奢侈的任性和幸福;而常医生释放的却是历经世事的无奈无助和终日劳作的疲惫沧桑:“被人谩骂,愿有人为你据理力争;遭人殴打,愿有人能为你露面撑腰;日夜劳作,愿你有健康体魄支撑灵魂”,他用“愿你行医半生归来仍是少年”来喊出他内心对纯净生活的渴望,尽管他明明知道他的那些愿望是多么的遥不可及,但心中期待着“也许未来的哪一天一不小心就实现了呢”,读到这里,忍不住潸然泪下难于释怀。
我是他的同行,我能体谅他的悲哀,作为医者,我们有那么善良的朴素的美好的愿望,但这些愿望又有多少能实现呢?我们整日被工作压力、学习压力、医患关系的压力等等包围着,浮躁的环境几乎淹没了我们梦想的医学殿堂。
初二女孩陈咏言还是一个做梦的女孩,她用浪漫的情怀去触摸人生,但十年后呢?她也有可能会历练出一身“盔甲”,“凶狠”面对这个世界。但常医生不会!永远不会!他只会穷尽全力去救助每一个需要他的病人,但在心力交瘁倾力付出后却希望“愿海内无医闹,人间无医暴”!这是一种讽刺,也是一种残酷。我突然明白:为什么高考体检的孩子们毫不犹豫回答我“肯定不报医学院!”,也许在他们眼里学医没有尊严,甚至没有安全吧?
这是哪里出了问题?我不敢妄加评论,我不是社会学家。
我不知道,再等十年、二十年,甚或更久的日子里,常医生老了,我们都老了,你也老了,谁,还在病房里奔忙,还在为每一个患者的病情废寝忘食、挂肚牵肠呢......(本文作者朱书芳为石家庄市第三医院门诊手术室护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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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陈天宇 孟叶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