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0日是我的新生日，今后的每一天，我带着‘新心’，感恩地活着！”61岁的张丽（化名）下了病床，靠在广东省中医院大学城医院住院部的阳台边，阳光洒在脸上，十指粉红、暖暖。
张丽是全国中医系统首例“换心术”的患者，给她捐献29岁心脏的小伙子，还捐出了肝脏、一对肾脏、双眼角膜，一下子救治了6个人。更值得一提的是，张丽“换心”过程里，中医中药帮助她成功对抗合并症，为中医药在心脏移植领域做了积极有效的探索。
病情危重 30年“心大”每年一半时间在住院
9月19日，张丽躺在病床上，接受广东省中医院大学城医院心胸外科主任林冬群问诊，“感觉很好，病友都说我脸色好多了！”张丽举起手，“你看，手掌、指头都是粉红色，还发着暖呢！”这种血气十足的感觉，她已经30多年没有体会过了，所以她总是忍不住，这几天五点就起床，四处溜达，很开心。
因为张丽已经被扩张型心肌病整整折磨30年，近五年进入危重期，别说走路不超过50米，就连直着身子也撑不过几分钟就耳鸣到站不住。
林冬群指出，扩心病，主要的症状就是反复出现心慌、气喘，胸闷，稍为活动一下就会喘不上气，基本丧失劳动能力甚至自理能力，虚弱的心脏让患者苦不堪言。
而张丽的情况尤其危重：近一年里倒有一半时间在住院，8个月住了4次医院，最后到省中医住院时属于终末期心肌病，心脏彩超显示心脏功能极差，住院诊断为：1.扩张型心肌病；2.心功能IV级；3. 中度肺动脉高压。
捐受对接 61岁换上29岁“新心”
省中医心衰团队用多种监测及药物对症支持处理，维持着张丽的生命，但病情一直不稳定，随时可能会出现恶性心律失常、心脏骤停等风险。
“医生，我孙子才不到一岁，我不想死，想看着他长大，求您救救我！”张丽强烈的求生意志令人动容，林冬群与同事们打算“拼一拼”——既然常规心脏手术已无能为力，可否考虑心脏移植挽救其生命？碰巧的是，心脏供体的消息传来了——9月9日,一名广西小伙子，29岁，因为意外事件导致重度颅脑损伤，不可逆性脑死亡，家属志愿器官捐献。
考虑到张丽已是61岁，达目前可施行心脏移植手术的年龄上限，再加上患者为女性、经产妇、低体重(体重45kg)、肺动脉高压等多个高危险因素，手术难度极大、风险极高。经过与病人及其家属沟通，心脏外科专家为患者制定了原位心脏移植手术方案。并根据患者的多种高危因素，制定了不同的应急预案。
9月10日下午3点45分，小伙被推进广东省中医院大学城医院手术室，医务人员自发举行仪式向其默哀、致敬、告别。随后，他的心脏成功获取；傍晚7点，心脏移植团队在多学科的无缝隙配合支持下展开了惊心动魄的“换心”抢救行动，团队有条不紊的协作和默契配合，成功将心脏移植进了张丽的胸腔。随着血液重新注入，心脏欢快地跳跃起来，这标志着全国中医系统首例心脏移植手术获得了圆满成功！
61岁张丽获得了新生，捐献心脏的小伙也以这样的方式延续着他的生命。更值得一提的是，小伙子还捐献了肝脏、一对肾脏、一对眼角膜，共救治了6个人。
中医药“灵” 对抗移植合并症
9月10日，4个小时的移植手术后，张丽与医护一起又面临着合并症的对抗战。广东省中医院副院长张忠德介绍，正是在中医药的强大助力下，患者围手术期很顺利地度过了，术后第2天就能拔掉插喉的气管，摆脱呼吸机；第3天可下床活动，第5天停用血管活性药物，心功能基本恢复正常。9月20日即将出院了。
其实，“换心”后，需要大量使用抗生素、抗排斥药，患者很容易出现发热、恶心呕吐、疲软乏力、焦虑失眠、多汗出等等合并症。
“拔管后患者出现腹痛、腹胀等胃肠道不适，我们充分运用中医外治疗法，给予四子散热敷神阙，达到醒脾通腑、理气止痛的功效，消化道症状很快得到缓解。患者拔管当天已开始经口进食。”张忠德教授说，术后患者还出现烦躁不安，失眠汗多等症状，我们同样采用热敷涌泉穴等中医药外治法，经过处理睡眠明显改善。
移植术后急性排异反应期及感染期不可避免，张丽也在术后36小时出现37､38℃，在判断属于内伤发烧、术后炎症反应后，团队没有采取常规退烧药，而是采用针灸进行中医外治，第2､3天就不烧了，完美避免了常规退烧药导致大汗出，气随汗泄而加重术后患者正气不足问题。
正是因为中医药在首例“换心术”的围手术期发挥了显著的优势，术后抗感染费用明显降低。张忠德教授说，患者出院后的康复及中医药综合治疗方案也制定好了，继续保驾护航。
呼吁 1000多心衰患者等救命
说起来，张丽真的非常幸运，在广东省中医院像她这样的，因为终末期心衰，要长期随访、随时住院的病人多达1000多人，并不是谁都能幸运获得“换心”机会。
林冬群教授介绍，心脏移植是目前治疗终末期心脏病最有效的方法之一，数据统计，每年广东省登记需要进行心脏移植手术的病人有100多例，但真正实现移植的只有50余例，约50%需要移植的病人在等待中病逝。
心脏移植发展缓慢，一难在术后排异反应及感染，二难在供体缺乏。“心脏移植对供体的要求相当高，所以在全社会普及自愿捐献器官的观念非常必要。”林冬群教授说，进行移植的心脏必须是脑死亡后还在跳动的心脏，因此对时间的要求很高，这就需要供者在心脏停跳之前就同意捐献器官。
随着全社会对器官捐献观念的普及，广东省中医院在2016年OPO接受供体46例，接受捐赠器官150余例，这在全国医院中是排前列的。此次心脏移植手术的成功为今后医院开展心脏移植积累了丰富经验，同时更好地服务患者、服务社会，也为医院的品牌建设做出贡献。
文：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何雪华 通讯员 李雪、彭勃
图：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何雪华 通讯员 吴远团
编辑：查冠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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