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维（AbbVie）的修美乐（Humira）是当前全球最畅销的药物，用于治疗类风湿性关节炎和牛皮癣等炎症性疾病，该药在市场上销售的时间已有近15年。在这种情况下，通常竞争对手会趋之若鹜，随时准备向市场推出仿制药物，从这只老药160亿美元的年销售额中分得一杯羹。
然而，就在去年修美乐主要成分所享有的专利失效时，市场上并没有一个竞争对手推出仿制产品。弄清楚如何生产该药并不存在障碍，真正的挑战在于，艾伯维围绕其这棵“摇钱树”稳固建立起了似乎坚不可摧的专利堡垒。
生物药复杂易获专利
由于艾伯维对修美乐已经取得了100多项专利，这使得其它制药公司在仿制修美乐时很难不触及艾伯维持续拥有的工艺和技术专利权。这些专利中有许多是在过去几年刚颁发的。
一般而言，化学药拥有的专利通常不会超过十几项，但生物药通常是以活细胞生产而成，比如修美乐，其生产过程往往涉及更多的步骤，复杂程度更高，而这也为生产厂家获取更多的潜在专利打开了大门。此外，随着时间推移，生产厂家可以要求对自己的药物进行更改，比如，使用稍微不同的培养基来培育细胞，或者对剂量进行调整，以确保获得新的法律保护，从而将仿制竞争对手拒之门外。在依赖专利手段来保护其大受欢迎的生物药产品上，艾伯维并不是唯一一家制药公司。比如，强生（Johnson & Johnson）生产的Remicade也是一只重磅炸弹级抗炎生物药，该药也拥有100多项专利。
面对这种专利保护策略，虽然大多数制药公司望而却步，但安进（Amgen）认为，仿制生产修美乐可以获得极大的收益，因此，该公司一直在试图向艾伯维的专利保护措施发起挑战。安进率先与艾伯维展开了旷日持久的专利战，以期在美国市场上推出修美乐的生物类似药。
高赢律师事务所（Goodwin Procter）合伙人罗伯特·塞文斯基（Robert Cerwinski）说：“艾伯维与安进之间的法律诉讼案件令许多人大感兴趣，因为这是‘专利灌丛’策略首次在美国的生物药产品诉讼案中被审理。”
日前，艾伯维与安进就修美乐生物类似药的专利侵权诉讼达成和解。前者给予后者的Amjevita（修美乐生物类似药）非独家专利许可授权，该授权在美国市场自2023年1月31日起生效，在欧盟大多数国家自2018年10月16日起生效。安进承认艾伯维声明的修美乐专利有效，需向后者支付基于Amjevita销售额的版税。
德国制药商勃林格殷格翰（Boehringer Ingelheim）也已经开始开发自己的修美乐生物类似药，艾伯维通过提交诉讼作出了回应。
“专利灌丛”紧密防护
艾伯维发言人阿黛尔·伊梵特（Adelle Infante）表示，在生物制药领域，修美乐代表的是真正创新性产品，其受到了强大的组合性知识产权的保护。今年年初，在与投资者举行的一次电话会议上，当被问到公司面临的专利挑战时，艾伯维首席执行官里克·冈萨雷斯（Rick Gonzalez）表示，竞争对手想要击败修美乐的知识产权并不那么容易。他说：“我们制定的发展策略并不仅仅取决于一两项专利。”
在艾伯维于2015年10月发表的一份演示文稿中，名为“修美乐在美国广泛的专利资产”的幻灯片详细阐述了公司的发展战略：专利覆盖了该药生命周期的每一个方面，从原始专利到其获批用来治疗的疾病。艾伯维列出了22项专利是针对各种疾病或治疗方式，14项专利是有关药物制剂，24项专利是针对该药的生产实践，15项属于其它专利。最新的专利失效日期是在2034年，这为修美乐这样的药物通常所预计的专利保护期延长了一倍多的时间。
游说团体“美国普享药协会”（此前名为“美国仿制药协会”）的法律总顾问杰夫·弗兰西斯（Jeff Francer）表示，美国国会曾经对生物药产品在面临市场竞争之前应该获得多长时间的独家销售权展开了广泛讨论，他们对此设定了12年的时间，如果从修美乐获得批准之日起算12年，那么这一日期是到2014年，而艾伯维现在正试图将这一日期延长到2034年。
修美乐的专利往往具有晦涩难解的名称和描述，覆盖了该药的每一个方面：从药物内在的东西到它的剂量。比如，塞文斯基表示，一项名为“制备抗TNF-α抗体的补料分批方法”的专利可以保护艾伯维生产一种抗体的方式，这种抗体被用于具有特定pH值的细胞培养基中。
如果专利背后的科学原理对科学知识的门外汉来说是异乎寻常的，那么，这种法律策略就很容易掌握和实施。比如，2014年，在其主要专利失效之前，艾伯维加大了专利申请的力度。“美国普享药协会”对修美乐专利所做的一项研究发现，艾伯维近年来一直在快速获得修美乐的新专利：2016年新增21项，2015年新增32项。耶鲁大学经济学教授菲奥纳·斯科特·摩根（Fiona Scott Morton）表示，生物药和其生产过程存在着大量的创新活动，让人更加担心的是，这种生产生物药的多步骤过程可以获得专利，艾伯维可以战略性地选择何时提交专利申请。
不过，艾伯维并不是稳操胜券。在修美乐的专利仍然悬而未决的情况下，竞争对手可以技术性推出修美乐生物类似药，这种做法被称为“有风险地”推出。如果法庭发现生产生物类似药的制药公司在这种情况下存在错误，那么该公司最终将面临巨额赔偿。但是，如果法庭做出了另外的裁决，艾伯维就有可能在其专利保障上遭受巨大的冲击，这种情况有可能将吸引其它制药公司向修美乐的霸主地位发起挑战，并有可能降低药品的价格。
不过，在这种情况发生之前，艾伯维将继续从修美乐获得巨大收益。在今年第二季度，修美乐在美国市场上的销售额同比增长18%，达到32亿美元。
■编译 王迪
■来源 彭博社
■编辑 陈雪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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